吃。想起从前在青绵，每到菱角上市，河道里有乡下来
乌篷船，新鲜菱角拿水洗得水灵灵，
捧捧堆在船头。奶奶就过去买篮，边走边剥那极嫩小菱角给佰草吃。嫩菱角咬全是水，甜津津还有些涩嘴。
还有鸡头米。野生鸡头米茎叶长满
刺，宽大叶子像个个圆盘，漂浮在湖面上。鸡头米果实就像鸡头，顶上像个尖尖鸡嘴，鸡嘴里还开着紫色花。吃时候，要用剪刀把果壳剪开，取出里面子剥开，煮熟就行。鸡头米原是苏州葑门南塘特产，每年中秋前后上市，在苏州有“南塘鸡头大塘藕”美誉。清沈朝初《忆江南》云：“苏州好，葑水种鸡头，莹润每疑珠十斛，柔香偏爱乳盈瓯，细剥小庭幽。”后来鸡头米种植面也移向其他水面，没有那
金贵。但奶奶总是要问船家，阿是葑门南塘群力村鸡头米？船家会说，老奶奶最讲究咯，但你勿晓得格辰光老早没得群力村啦，变成工业园区。但这鸡头米是太湖产，人家大饭店里都来买呢！
奶奶面摇头面称几两，哎呀，要说鸡头米还是葑门南塘好哟，又糯又香……
奶奶喜欢做鸡头米羹。清水放锅中烧开，鸡头米漂清后入锅，糖桂花用纱布包好后放入，烧沸，去浮沫，去纱布包。鸡头米连汤盛入碗中，糖碟跟上。满碗珠玉，晶莹剔透，只留桂香，不留花踪。仿佛屏风背后美人，仿佛每个人心里故乡。
还有鸡头虾仁，八宝鸡头，都是极鲜美。甜润软糯，晶莹剔透，唯是故乡青绵才有。
那些旧时光里，大姐姐喜艾挽紧佰草手，坐在古老石桥上，帮她剥新鲜菱角，莲子。河边大枣树上结满青果。摇落在河水里洗干净就吃。脆生生又甜又沙。还有桑葚，枇杷，无花果……
那些清香美丽回忆。佰草问，师傅对你好吗？
挺好。喜艾笑，师傅相公在外地，女儿也在外面读书。
就陪陪师傅，帮她煮煮饭洗洗衣服，她不要太欢喜。现在已经能做裙子……哎呀佰草，今年暑假定帮你做条连衣裙。你自己来选布，帮你裁帮你缝，好吗？
佰草用力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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