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哭。”白杨揉着眼睛,小心翼翼地问他。
他把白杨拢在怀里,长久地无言,白杨被他忽然抱住,也没有挣扎,伏在他怀里问,“你是不是做恶梦?”
“不是噩梦,”世安说,“真怕遇见你也是场梦。”
露生更笑起来:“你心里爱他,自然谁也比不上他。”
世安被他说破,也赧然笑:“他是个很好人。”
露生点点头:“是个好孩子,在天上都瞧着。”说着牵起世安手:“少爷,魂里梦里,咱们就此别过。自有记挂人,年里节里,你不必再来看。”
世安见他欲走,伸手欲留,露生推开他手:“错缘段,将身殉国,也算赎尽前孽。今日不怕你笑,也才知道,这世上原有比你更好人。”
世安泪如雨下:“自然比好有许多。”
,又问:“你让别人来扮,你不怕他知道生气?”
世安踌躇片刻,恍恍惚惚说道:“你是为国捐躯,后人应当纪念你。”
露生低头笑,“说这些做什?”
世安也低下头:“是没主意,总想给他写个鸣惊人故事,写来写去,这前生竟无可写之处。”
露生定定地看他良久,嫣然笑:“少爷,你钟情于他,是不是?”
露生摇摇头,“可只爱他个。”
露生在他渐渐模糊泪里,只身远去,又像是随着什人,偕行而去。
浮生若梦,缥缈难追。他们曾经那样和睦,而世事变化何其无常,终于黄泉碧落,再见无期。
白杨在旁边轻轻推他,“金世安,金世安。”
他醒过来,已然泪湿衣襟。
世安不料他这样明白说出,心里也觉惆怅,可仍旧点点头道:“是,钟情于他。是辜负你。”
露生将手轻轻攀上他脸,“何来辜负?原是害你。也歉疚得很。”
世安便觉泪迷眼。
露生宛转笑:“少爷,你知不知道,你走之后,遇见个与你很像很像人。”
世安怔怔道:“可是白杨并不像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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