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木没吭声。
拐子看见，木屋门里站着个小女孩，正看着外面发傻。
根烧成红炭
松木横在她跟前。这女孩是佘四德闺女——佘小叶。
拐子喊：“你管她干啥？横竖是病死！”边跑过去拉金木。
金木已经走进
屋里，拿枪托推开木头，走到佘小叶跟前。他丢下枪，抱起佘小
“妈，你也是个虎×哨子啊！”拐子大骂金木，骂完屁股坐在地上，“那好，你不怕，咱俩就坐着等死。跟他们起，点点烂。”
林子里安静两分钟。佘四德动不动地咳嗽，远处松树上积雪塌下来。
“
爷爷说，那两分钟，跟过半辈子样。”
金木解开棉大衣扣子，伸进去，掏出火柴，丢给拐子。
火苗从佘四德身上蹿起来，蹿上干草堆，又卷上屋顶，转眼吞整座木屋。佘四德声都没喊出来，只发出串含混嘶叫，就没声。
地捡起铁皮壶，把柴油浇在佘四德身上，边浇边说：“烧你个虎×哨子，信不信——你爹已经让给烧没！”
佘四德身子缩，脚蹬进雪地里，使劲往后撤，手在腰里摸索着，要解那皮带，解不开。俩人相互使劲，像拔河样。佘四德手背上血点子破开，慢慢沁出血珠。
拐子把柴油在佘四德身上浇个遍，剩下全甩在木屋底下干草堆里，伸手往棉袄口袋里摸，口袋掏翻过来，没火。
拐子大骂声。佘四德看看他，又挺直身子，咧开嘴巴，不出声地笑。
这时，拐子看着金木，金木也看着他。拐子向金木伸出手：“金先生，洋火[24]。”
拐子顾不上脚着火，死命蹬燃烧佘四德，拽着那根皮带，等它烧断。佘四德身上衣服很快烧完，散发出皮肉烧焦臭味。拐子边号叫，边弓着身子吐。
大火烧出呼啸风声，风声里裹着松木剧烈燃烧噼啪声，噼啪声很快被木材断裂咔嚓声打断。木屋里有梁柱轰然倒塌。
赵平寇先生讲到这里，才意识到，金木所说烈火，指不是伍连德奉旨焚尸，而是这场用他火柴点燃林中烈火。
缠在佘四德腰间皮带终于烧断，拐子头扑进雪窝里打滚，压灭腿上火。这时，金木不知什
时候拄着猴三儿枪站起来，正往木屋里走。
“你要干啥？回来！”
金木已经撕衣服缠在腰间，坐在地上。他对拐子摇摇头，“他还活着。”
“跟死差多少？”拐子大吼，带着哭腔。
“这是杀人。”
“他不也杀人？”拐子拖着佘四德，使劲往金木这边挪，“他早晚是死，死也得烧！”
金木依然犹豫，他直直地盯着佘四德，不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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