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监逛妓院,不是奇事,前清就有,奇是还逛洋窑子。问金发女,他不介意人家知道他是太监?
“赖爷可自豪呢,总给姑娘们讲宫里事儿,说他见过七八个国家女人,什都懂。”
仔细打量赖小辫,果真有太监样,四十多岁模样,嘴上没点胡茬。想起刀刘事,这姓赖既然在宫里待过,可能知道点什。走过去,给他递上根烟,叫声赖爷。赖小辫从椅子上下来,长嗨声,说,“别介,叫赖小辫。”说完推递烟,从怀里掏出个烟斗。
没再寒暄,问他知道刀刘吗?赖小辫又是声长嗨,说:“真没想到这年头,还有人记得刘爷,那可是赖小辫救命恩人!”说完,拉在他那桌坐下,讲起故事。
20年前,赖小辫是个穷流氓,心想去宫里做太监,求个安稳生计,无奈出不起医药费,净不身。有个朋友给他出个主意:甩柜儿[6]。他拿着堆破烂衣服,到西四大街
到阵熟悉香味儿。戴戴坐在屋里,穿身学生装,没等问,她递给个小瓶,说:“林文烟[4]牌儿,和用样。”
她已经知道废园案子,要带她查案,“查女人事,最擅长。”
递给她支飞马烟,说:“先盖盖你这香味儿,头晕。”她没接,掏出自己哈德门点上。
把巡警说茶室名字告诉戴戴,她哈哈笑,说:“这姓刘挺会玩儿,这是个洋窑子[5],在崇文门。”
小宝不愿去妓院,换上西装,和戴戴去崇文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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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初,北京有不少外国妓女,日本、俄国、朝鲜居多。图为《益世报》上刊登西妓弹词绘画,展现当时洋妓院场景
进茶室,跑厅伙计上下打量戴戴,没见过女孩逛窑子。戴戴从口袋掏几个钱,丢给伙计,伙计哈下腰,就带们进花厅。在花厅坐下,邻桌有俩大个子俄国姑娘在陪客,花厅戏台上还有个俄国姑娘在唱弹词。
又给戴戴俩大洋,让她找龟奴打听事。个穿旗袍金发姑娘走过来,在身边坐下,龟奴端上个果盘,给倒茶点烟,北京话说得很流利。右手边桌上,坐着个穿长袍男人,抹着油头,正吧唧着嘴嗑瓜子,跟个梳着旗人发髻俄国姑娘聊天。向金发姑娘打听,那姑娘怎打扮得跟皇宫格格样。金发问:“大爷也喜欢?也可以换妆去。”说着就要起身。赶紧叫住她,说只是好奇。
金发女介绍,那长袍男人叫赖小辫,从前是宫里做事,最爱姑娘扮成宫女格格,几乎天天泡在茶室。再打听,他以前竟是个太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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