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,不是第回见死人,但是第回见女人尸体。那些女,脚都被砍,奶子也被割,还有女人,下面用刀给剜。
没洋人,死全是中国人,教民。表哥说,肯定因为这些人信教,不裹脚。路上都没看见洋人,们人却越来越多。快到北京时,除们几个村里练拳,挑担子小贩、要饭、和尚、道士,还有剃头匠,都绑上红头巾,跟们。
就想着,赶紧到北京,找钱庄换银子。
杀人
进北京,钱庄影子还没见到,却杀人。记得很清楚,那天是五月十四(公历6月10日)。那天傍晚,们从东直门进城。顺着大街看,妈呀,全是店铺,招牌,上哪儿找钱庄去?而
扶清灭洋”[8]。
表哥说是保护皇上,但其实是保护老佛爷。后来,们在去北京路上,遇到其他地方练拳,只要说是“奉老佛爷旨意,进京杀洋人”,就都跟着走[9]。就想,北京有钱庄,到北京就能换银子。
走之前,还听说个事,红灯照也会跟着去北京。表哥说,红灯照全是小姑娘,可以保护们,和洋人打仗,们在地上打,她们就在天上放火,红灯照到哪里,哪里就着火,北京教堂,都是红灯照从天上点火烧。本来有点害怕,听有她们起,那还怕什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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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灯照形象,不同时期历史有不同描绘,这幅画出自《京津拳匪纪略》,是未成年女孩形象,裹着小脚,穿着红衣,提着红灯。据当时文人和洋人日记记载,红灯照确实是群未成年女孩——未通经血,被视为纯洁,可抵御洋枪洋炮
当然信,见过,正定就有!她们(红灯照)在街上走,们都得烧香磕头,就算是大师兄也得跪下。你(指金木)是北京人吧?红灯照进北京时候,你应该还小,但肯定听过这个歌:“这苦不算苦,二四加五;满街红灯照,那时才算苦。[10]”也说不清到底什意思,但人人都在传,从老家到北京,路都听到人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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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国国会图书馆收藏照片,这是张相对客观展现义和团状态照片,既不是表演也不是八国联军囚徒。农民裹上头巾,拿起兵器上街,就成拳民。这也是为什义和团组织壮大快、溃散也快原因
去北京路上,还是害怕。路上,除们,就是死人。路过天津时候,路边都是尸体,肿,烂,有个没头,怀里还搂个小孩。有天在河边过夜,晚上水还在淌,早上起来,整个河道都堵死,全是漂着尸体,臭。
吐好多次,忍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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