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真是妖怪？
尽量不让自己这
想。夜里，没睡觉，把案发地点画
张图。这串事件，基本上呈条线，最早案发在育婴堂，按时间顺序由里及外，扩散到安定门内，从五道营到交道口，是进步扩散。下个点会是哪里？
7号早，与汪亮打算去育婴堂，出门，遇到晨练回来
李润龙。刚下马车，李润龙突然面露惊恐神色，死死盯着身后某个方向。迅速回头，瞥见个黑影，转弯，消失在宅院后面林子里。李润龙很慌张，说他看到只黑毛野兽，比大个子山猫还迅捷。追到林子里，不见任何踪迹。
走上大路，几乎没有行人。最近，村中家家闭户，尽管警方极力掩盖，妖怪作祟说法却早已蔓延。
育婴堂是座西方教堂式砖房，前年新建，看起来却像废弃多年。和汪亮沿着围墙四下溜达，走到育婴堂后边，听见前门传来阵吵闹声。大小巡警扭住个人，个反剪他双手，个扯住他辫子[4]。那人疼得不住地叫唤：“大爷，轻点！”
这人身材高大，穿着不合身破棉袄，副懒汉模样。汪亮眼认出来，是越狱在逃飞贼乔四。
样子：“男孩没事，但女孩又出事！”
交道口附近，个六岁女孩，脑瓜也被啃，脑髓被取走。除和汪亮，人人都说脑瓜是被“啃”掉。和汪亮雇辆马车，赶去交道口。
尸体样子，和汪亮之前记录样。现场留下脚印，是人，光脚。
育婴堂和袭击杀人，不像件事。人牙子卖人求财，不该当街行凶，魏老娘或许只是诱拐。
在安定门内带打探，才知道魏老娘有点名气。她有双细小手，接生手法流，不少难产孕妇都被她救下。对于买卖孩子，人们却并不觉得是什罪过。
来兴趣，问他：“胆儿挺大，好不容易跑，不去避风头，瞎逛什？”
他斜眼看着
回到李宅，说魏老娘事，李润龙竟腔怨气，大骂中医：“吃胎盘就是吃人！除外科，中医就是派胡言。”
学过西医人，都不屑于民间偏方，汪亮也跟着骂起来。他说起人中黄段子：“当年留学时，有回生疖肿，他和周树人爱开中医玩笑，就让去吃人中黄[3]。”
打断汪亮，说：“人屎可以做药，胎盘可以大补，那脑髓能治什病？”
汪亮拍大腿：“去问问姓魏老婆子！”
到警署询问番魏老娘，脑髓真是药。按魏老娘说法，服用幼儿心肝可治肺痨，但吃脑子她从没见过，或许更厉害药婆或师婆才知道方子。巫医做药，会这样明目张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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