魇暝眉宇之间浮起几分痛楚,涩声道:“她……都知道……”魇璃心念急转:“她应该离开……们得赶紧找到她,怕……怕她钻牛角尖……”
沅萝在澧都街道上漫无目地挪动着沉甸甸脚步,被周围热闹人群裹挟着前行。周围人群欢声笑语纷纷烦烦,又好像寂寥无声。
她就像个游魂样,不知道从何处来,也不知道往哪儿去。走着,走着,忽然停住脚步,眼前门面甚是熟悉,抬眼看去,只见横额上书“无忧坊”三个字,坊门内回廊
也是片焦灼,沅萝心情固然要顾虑,但触怒父皇,也就等于把之前所有努力付诸东流。虽然这百年来兄长政绩斐然,但魇桀直韬光养晦,也在父皇面前攒足好印象,此消彼长之下,也没有人能确定储君之位究竟是传于谁。更为要紧是兄长身体已现颓势,倘若不能取得储君之位,拿到那颗救命紫旃果,日后光景……她想又想,终于还是开口说道:“此事事关重大,瞑哥哥切勿意气用事……”
魇暝闻言露出个不可置信神情:“就连璃儿你……也觉得应该迎娶银嫊帝姬?”
魇璃长长地叹口气:“不是应该,是必须,没有第二个选择。梦川与忘渊为盟国,倘若拒绝联姻,等同将忘渊推向风郡。若是结为婚盟,也可巩固瞑哥哥势力,离父皇属意储君则可以再近步。们已经花费如此多心力,万万不可付诸东流……至于阿萝……以后瞑哥哥你多多疼惜补偿也就是。”
魇暝枯坐良久,他明白魇璃意思,如若日后真继承大统,银嫊帝姬固然为后,后宫三千,当然有沅萝席之位。但是无论多疼
惜,从迎娶忘渊帝姬开始,就已经是对沅萝莫大伤害。
两人相对无言,花厅中片寂静,许久之后,魇暝喃喃道:“璃儿,无论如何疼惜,始终都是辜负。阿萝……她受不……”
魇璃闻言,两眼圈不由自主地红,她何尝不知,只是储君之位事关兄长性命,事有轻重缓急,有些抉择不得不做。她心中踌躇,要不要告诉兄长冰峰顶那夜所发生事。
“啪”又是朵烟花绽放于夜空,这连日来欢宴,想必澧都外广场上又是片歌舞升平。
魇璃陡然觉察时间流逝,忽然说道:“阿萝也去好久。”魇暝心不在焉地应声,忽然像被烫到样跳起来,奔出花厅,继而人停在门口,肩膀微微发抖。
魇璃觉察有异,跟过去看,只见门外台阶旁石灯柱上放着只乌木托盘,托盘里是碗青白相间羹汤,沅萝素心汤。只是此时此刻,汤已经没有热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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