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有灵魂样,怎修改都不对劲,元霄自然明白这种浑然天成感觉,就好像钢琴家们在弹奏大师作品,譬如贝多芬和莫扎特时,从来不敢乱加装饰音,更别说改编,因为改个音,就哪哪儿都不对,有些改得好,也不赖,但这定然是得益于优秀原谱,而且改编版总是比不上原谱。
他说:“耳朵成这样,根本没办法好好做音乐。”他半张脸深陷在雪白枕头里,脸上露出丝苦笑,“现在似乎能理解贝多芬晚年音乐,理解他愤怒和不甘,可是他听力衰弱时候,能够写出‘悲怆’来,但不行,连最基本都不可能做好……”
白问霖手,还放在他脸上,捏捏他耳垂,哄着道:“小元霄,你会好起来,定会好,会直陪着你,直到你好起来。”
元霄本来很困,下被“小元霄”这个称呼给雷到,摩挲着他耳朵手指带着粗糙茧,似有电流下通到身体里来。元霄发个抖,别过头去:“别捏,好痒啊。”
白问霖就把手收回来。
半完成品上添砖加瓦,可他觉得白问霖痕迹太重,想改部分,却发觉无论如何,也没办法去修改他谱写那部分乐句。他存在感太强,每个音符都是他味道——
元霄知道,他只需要在原基础上稍作改编,就可以把demo发出去,而且百分百能中选,只要导演不是傻,就不可能错过白问霖,他才华太过惊人,他是这个时代最伟大音乐头脑。
当晚,他修改到凌晨,白问霖让他睡,元霄还戴着耳机在编曲,思考着在钢琴里加入提琴三重奏还是只加小提琴:“等下、等下弄完这个部分就睡觉。”
白问霖不由分说把他耳机摘:“明天再弄,明天是周六。”
元霄仰着头去看他,灯光太亮,他不得不眯着眼。白问霖低着头,捏他鼻尖:“你眼睛都睁不开。”
元霄背着身说:“明天把曲子做出来,你听听,没问题就发过去
元霄茫茫然地应声,还没反应过来,就下被抱起,抱到床上去。他在个多小时前,就已经洗漱完毕,洗漱完后继续工作,完全是强撑着口气。他刚失去工作,但他不能失去信念,更不能失去热爱。
元霄躺在床上,眼睛也闭上,天猫魔盒说句晚安。
白问霖就躺在他身旁,床头柜开着盏小台灯,灯光调到最暗,昏暗而温柔。元霄像是睡着般,白问霖伸手摸摸他脸,元霄就把眼睛睁开,漆黑双目中全是疲倦。
“弄醒你?”
“还没睡着。”元霄低声说:“问霖,你那部分改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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