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提前三天回到北京,放完行李,天刚刚黑下来,夏诚说晚点一起去喝酒,时间还早,就想着去书店看看。
“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?”姜睿问道。
我胡乱编了个理由搪
我越发无法忍受孤独,可大多时候却又无处可逃。
我试着按照夏诚的方式去看待周遭的世界,可依然搞不懂人们所想的是什么,依然对人际关系充满困惑。我不由怀疑夏诚所描述的方法是否适合我,说到底我也没有他那么聪明。
自从气温骤降之后,他就很少来上课了,我们在学校很少能够见面,但他喝酒时的确也会叫上我。通过夏诚,我多少学会了在喝酒的场合应该做的事。其实这算不上特别困难的事,即便对我来说也是如此,靠着酒精我轻而易举地融入了这些场合,从某种角度上来说,是身体里的另一个我发挥了作用。在这时黑夜才显得不那么漫长,只是哪怕我无比想要喝酒,也找不到除他以外能够一起喝酒的人。
只要变回白天的自己,我就依然沉默寡言。我照常上课,照常工作,按照时间表生活,至于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,我丝毫想不明白。书店的工作还算清闲,我边工作边读完了几本书,只是进入书本所描述的情景需要花费的时间越来越长,以前只需要拿起书就可以读下去,后来需要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,到最后只有在书店的时候还能抽空读上一些,其他的时间我都提不起劲儿翻几页书。
一月一到,就立刻迎来了期末考试。
夏诚认真起来,我也把自己置身于图书馆,恍惚间觉得这才是大学应该过的日子。但遗憾的是,这种感觉随着期末考试结束就很快消失了。说到底,或许我是那种必须被逼迫着才能做一件事的人。
考完试后,我订了回家的火车票,舍友们都对回家这件事欢呼雀跃,像是终于迎来了解放一般。唯有我觉得迎接我的是牢笼,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。
果然,回到家中,父亲只是说了一句“你还知道回来?”,除此之外,一句话没再多说。母亲也顺着父亲的意思,没有跟我多说话,我宛若家中的局外人。可过年期间又免不了跟父母一同走亲访友,亲戚关切地问我在大学的生活怎么样,父亲便抢先回答说一切都好,这之后的话题总会转为对父亲的夸奖,这其中连一句过渡的话都没有,这是大人所特有的一种天赋。我只能这么想,并且沉默地配合。
即使家中的气氛让我觉得压抑,我也没有去其他地方。大多时间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用上网来打发时间,我不想去任何地方,任何地方都有梦真的影子。
唯有回乡下看奶奶的时候,才会觉得不那么压抑,这成了我唯一的安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