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衍在穆康右边坐下，开口道：“下移
个八度。”
穆康没说话，深吸口气接上
暂停
音乐。林衍屏息等待五小节，左手抓出个不该出现在d小调里、以D4为根音属七和弦。
之后八小节里，林衍明目张胆地为每个和弦搭建新转位根音，替换音乐里所有和声。
穆康：“……”
林衍面不改色地看着琴键：“要
转调，要就别弹。”
穆康注视着林衍，心想：妈，怎能这招人疼。
他心头情感似乎能翻涌出千言万语，话到嘴边又化成笑意，只好紧紧抱住自己心肝，叹息道：“
爱你。”
林衍和穆康喜结连理第二个早晨，依旧没有展开每个爱情剧里都应该有、以晨勃为契机清晨缠绵桥段。
林衍睁开眼时，爱人不在身边，却在耳旁。
穆大才子琴声向来与众不同。林衍合作过无数钢琴家，从没听过有人能像穆康样，用如此执拗弹法把情绪表达得清晰透彻。
会儿，开口道：“林三岁。”
林衍：“嗯？”
穆康：“这个坎儿得过阵。”
林衍亲吻动作顿：“……嗯。”
“你说得都对。”穆康说，“可想起来就难受，就恨不得能回到过去弄死自己。”
穆康写曲时习惯将调性瓦解与主题变化放在块儿，就像他从而终爱情样，穆大才子三大专属主题在同部作品里很少转调。
运筹帷幄林指不出手则已，出手总能戳到穆大才子心灵深处固执己见。
穆康放慢手下速度，无奈地说：“
穆康琴声，林衍同样隔着老远就能听出来。此刻钢琴正以右手旋律、左手和弦简单表现手法演奏穆大才子专属第二主题，音乐构建在d小调，听起来似乎和肖邦夜曲类似，每个呼吸都不加掩饰地与爱有关。
可肖邦夜曲是情歌，穆康不是。
穆大才子深谙人与人性割裂。他哪怕抱着林衍睡晚，第二天早上爬起来弹曲子仍可以孤独得让人绝望。林衍有条不紊地完成穿衣洗脸刷牙梳头等系列起床固定动作，三七六九和弦种类听个遍，还是没等到作曲家给出个和声解决。
实乃对穆大才子专属第二主题史上最惨演绎。
林衍光脚走到客厅，落地窗铺上层半透明米色窗帘，将清朗冬日晨光涂上暮色。穆康低头坐在钢琴前，像个迷途未返、彷徨无依寂寞旅人。
林衍直起身，严肃地说：“不行，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喜欢你。”
穆康：“……”
林衍：“那时候你和现在你都喜欢。”
穆康：“……”
林衍本正经地说：“不同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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