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庆:“前些年,从西域进贡来个像大钱形状,薄而透明,色如云母物件,说薛相犹能于灯下作细书,阅蝇头小字,便是靠得此物。很难得,是西域使臣带来,整个邺朝,应该也就那几对。三爷这不是偏方,是正经给您支招呢。”
“这叆叇,怎买,哪儿买?”
“如果要买新,还得派人前去西域趟,这来回,少说也要两三个月。”
“主子。”元庆取下鸽子腿上纸卷儿。
萧复只好收手,走出去将信摊开看。
上面只写两个字。
叆叇。
萧复盯半晌,眉头拧起来:“这是什药?”
林子葵:“可还得写呢。”
“你说,来写。”萧复站起身,走到书桌旁,“给你磨墨啊。”边磨墨,他边瞧林子葵写字。
因为凑得离宣纸近,他鼻尖不小心沾墨汁,萧复看见,实在没忍住,食指蘸茶水给他抹,指腹刚触碰到林子葵鼻头,林子葵就仰起头来。
萧复嘴角是弯着,浓烈眉眼在下午日光里放软:“有墨汁,你别动,给你擦擦。”
林子葵脸红:“二姑娘……”
己无心学习。
萧复哑然,顿顿道:“明日你巳时来,早些起床便是!”
不就是子曰,他也会。
“……嗯。”林子葵点头。
萧复以不浪费炭为由,将林子葵留下来,萧复陪他念会儿,林子葵根本没办法听进去,总是分神去想,日后二姑娘为他生儿半女,家和睦,坐在炭盆前画面。
“什药?”
萧复:“元庆你看看。”
元庆看眼。
“……侯爷,这是叆叇,叆叇不是药。”
“叆叇又是什?问三哥有没有治觑觑眼偏方,他写这个,什意思?”
萧复下下地抚摸,轻轻,林子葵心也跟着下下地跳,又轻又快,他埋下头去,心道得妻如此,夫复何求。
哪怕给他擦得差不多干净,萧复手指还没放下来,在他视角下,低头林子葵垂着眼,睫毛扑簌像两把小扇子般,瓦楞帽两边露出耳朵尖尖,也红得滴血。
他手指停顿下,朝鼻尖往下碰下。
这时,窗外飞来只信鸽,扑棱棱动静,让萧复转过头。
信鸽被元庆单手逮住。
他只好自己坐着去看书。
萧侯爷便去跟金樽下棋,下得叹息连连,时不时,扭头去看他,看他特别认真,两耳不闻窗外事,脸都贴在书上,当真是读进去。
萧复忍不住说句:“你这样看书,有损你双眼。”
“知晓,可不这看,就看不清这些蝇头字。”
萧复:“那给你念书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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