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柳道:“那您还有祖产,可以卖几百两银子,坚持到春试,怎也够。”
林子葵口拒绝:“祖产万不可卖,那是爹娘留下。日后莫要再提。”
两日后,林子葵拾掇好行囊,背上籍框,领着书童从北城门而出。
溜朝廷兵马,跋扈地从他们身边策马而过:“闪开!都闪开!”
五六十里路程,林子葵这个文弱书生,携年稚书童,满打满算,花三日工夫。
墨柳早早起来开门应,晨雾弥漫,墨香萦绕房内,林子葵坐在床边捧着卷书,眼皮上蒙着层黑布料,窗棂光渡在他侧脸上,面颊透明绒毛,如层洁白霜。
他拇指轻轻擦过粗糙纸面,似能摸到那些字般。
外头交谈声音传入耳中。
“墨柳,你家公子上月廪粮费,还拖着没缴呢,是万不敢再帮你们延……”
“再宽限几日,再多几日吧?明年会试,家公子定能中进士!到时候不会忘你。”
来:“五百文!呸!连家公子笔墨钱都不够!这可是上好歙砚所绘!”
“穷书生,哟?歙砚?放屁不打草稿。”
“就是歙砚!这是建极殿大学士唐大人送与们公子!不识货!”
林子葵轻轻摇头:“墨柳……”
墨柳扭头睁大眼:“不是吧公子,五百文,您何必贱卖?”
到行止观时,林子葵已是浑身尘土,鞋面和袍裾脏污不堪。他看不清上山路,墨柳力气小拉不住他,故此林子葵总是摔。
观外大门两旁题着对楹联,林子葵看不清楚,便问墨柳:“那
“哎……这,不若,你们还是另寻别处吧?金陵城外有几座寺庙便不错,食宿低廉,要知当今吏部侍郎,当年便是在行止观苦读,中甲!那观中供着文昌,前些年好些举子去此观备考呢。”
“行止观?”
林子葵听见这三个字,心中动。
“公子,咱们真要离开应天府书院啊?”
林子葵点头:“是,大夫曾交代过,登高望远,对眼睛恢复有帮助,况且们身上盘缠不多,这应天府书院……上下都要打点,府学给科贡经费也不剩多少,怕是熬不到来年春试。”
林子葵犹豫下,摇头:“还是走吧,打扰掌柜。”
他礼貌告辞,主仆二人又跑几家字画店,屡屡碰壁。这几幅画,论画工意境,确算是精品,用纸用墨,也均为上佳,若非打算拜谒肖大人,林子葵也舍不得用这样难得不菲纸墨。
但此地乃是金陵,达官贵人什东西没见过?
林子葵个无名小辈字画,放这儿是断然卖不出。
画卖不出去,垂头丧气地回应天府书院,隔日,门外又传来敲门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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