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放扭头对随护吩咐道:“喊话,请姜家家主出来聊两句。”
左侧随护点头,扬声向允州军那头道:“储君驸马请姜家家主面唔!”
那头久未回应,苏放却也不急,兀自慢条斯理啃着饭团。
不过,若是仔细些,就能看出他手指直在轻颤。
若出来人确实是姜正道,那就意味着赵澈不是在渡江途中为国捐躯,就是落在姜家手里
那年他曾在月夜灯下向赵、徐两姓先祖起誓,会护徐静书平安长大,无论是生是死,他都不会食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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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德五年八月十九清晨,允州军及姜氏府兵于官道界碑处集结,封锁官道,彻底禁止所有人出入。
八月廿日,鹰扬大将军府集结兵力逼近允州,在允州界碑对面扎营,与界碑处允州军哨卡遥遥相望。
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,就这严阵以待地对峙僵持到午时。
群龙无首,愿不愿意都得谈。这是目前看来最合理法子。
苏放半点推辞礼让友爱都没有,痛快点头:“所谓天有不测风云,万你在渡江时为国捐躯呢?有什话要带给你小未婚妻吗?”
他们这代人是从亡国战祸中长起来,见多刀剑无眼惨烈,对生死之事没什避讳。
许多事总得有人去做,做之前当然会心怀求胜求生信念,但也需得坦然去考量另种可能。
赵澈并未被他这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”激怒,反而和软笑:“告诉她,含光院书房靠左墙面柜子里有个檀木盒子。”
谁也不知苏放几时溜到官军营地。总之他理直气壮地找到此次副帅纪君正,要热水来沐浴。
“信王世子独自泅渡澜沧江潜进卫城,这都两天两夜,生死不知、成败未定,您还真沉得住气!”纪君正咬牙咧咧两句,却也拿这储君驸马无可奈何,最终还是由得他去。
哪知苏放悠哉哉沐浴更衣后,居然还非常坦然去火头军那里取两个饭团!气得纪君正都想拔刀。
身清爽苏放看起来仙气飘飘,手捏个饭团边走边啃模样竟无半点粗鄙之态。
两名随护似乎习以为常,神色不变地跟在他身后行至界碑前。
里头是他自己这几年在各地购置田宅地契,还有他让人经营些产业。
原本是打算在新婚之夜上缴爱妻卖乖用。若真回不去,那就算表亲兄长给小表妹添嫁妆。
“佩玉在她那里,若不在,段玉山会帮她打点。”
自从武德元年为赴鹰扬大将军婚宴那回,赵澈将自己佩玉给徐静书后便直没有收回。
当他本人不在京中,甚或不在世间时,凡他名下人马都会将持佩玉者号令等同他本人意志去执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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