替她梳妆打扮并非念荷,而是侧妃孟贞特意从涵云殿派过来等侍女岑珊。这几年孟贞待徐静书也是疼爱照拂,不但指点她丹青音律,日常饮食起居也会留心着她,为赵荞准备什好东西时总不忘给她也送来份。
徐静书平日多在书院,休沐回府也不爱出外走动,没遇过什需要盛装出席场合,加之门心思读书,不太懂得该如何打扮妆点,故而平日穿戴都只讲个整洁周正即可。
毕竟今日是要去成王府,孟贞担心念荷打点不精细,便派岑珊来。岑珊在孟贞近前做事多年,对什样场合该是什样服饰、妆容自是心如明镜,绝对好过念荷与徐静书道抓瞎乱折腾。
岑珊有条不紊地替徐静书妆点完毕,又同念荷起替她换上徐蝉命人为她量身裁制新衫。
“表小姐瞧瞧,可还行?”岑珊得体含笑,柔声道。
早在半个月前那次休沐回府时,徐静书就已得知赵澈要带她去成王府樱桃宴事。只不过那两日里赵澈早出晚归,徐静书并未见到他,是平胜受命到西路客厢传话。
如今徐静书已多少懂得些京中掌故,自也知晓成王府樱桃宴分量。当时她就很疑惑,不明白赵澈为什要将如此重要机会留给她。
府中如今有年前已从明正书院结业赵荞,三年下来六门白卷,连投考国子学资格都没有,眼下正该是为她前程计量筹谋时候,按说成王府这机会该优先给她。
退步说,就算赵荞无心仕途,自个儿不要这机会,那还有个即将十四三公子赵渭呢。
总之,这宝贵机会不给血亲异母弟妹,却独独给投亲客居表妹,这事确实不大说得通。
徐静书闻言使劲眨眨眼,终于聚拢涣散心神,抬眼看向铜镜——
嚯!这谁啊?!
宽袖窄腰春衫合身熨帖,杏红繁花锦衬得肤白又水润,嫩生生如新剥开菱角;柔婉纤眉描黛,
徐静书当时就问,可平胜只是受命传话,自然说不清楚赵澈做此决定原因。
十四五岁少女,心中本就有许多夹缠不清、无法与人言说隐秘思绪,成王府樱桃宴这事儿原已让她觉得茫然又古怪,今日再被赵荞调侃笑闹番,简直让她不多想都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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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廿九,天还没亮,徐静书就已坐在铜镜前,两眼茫然放空,像个棉花填芯软绵绵小偶般任由旁人替自己梳妆打扮。
今年二月小考是从二月廿六到二月廿八,接连三日连考六场,昨日下午考完最后门卜科后她就急着回来,哪知被赵荞那闹,晚上又辗转反侧久久不能成眠,今日还这早起身,此刻她脑子木木,许久缓不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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