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子们博学,同窗也都和气,”她敛神坐正,认真答道,“只是忽然多几门从前没学过科目,还需再刻苦些。”
他们这届新学子首次小考要在半月后,眼下彼此之间尚无明显冲突,过去这半个月确实相安无事。
听她在书院没有受欺负,赵澈满意地点点头,又问:“怎不在昨日下午与阿荞道坐府中马车回来?”
徐静书是住学舍,赵荞却是每日往返,每日下午信王府马车都会按时去接,早前府中也安排让徐静书在休沐时就同她道回来。
“昨夜还想与同窗讨论功课,就没走,”她有些心虚,“与同窗们起坐书院大车回城,也很方便。”
脸没敢吭声。
“坐下说,”大约也知自己将她吓着,赵澈再开口时嗓音就柔缓许多,“桌上有八宝茶,特地给你备。”
他面前放着碗药汁,蒸腾热气已只是浅浅白雾,显然已放好半晌。
“多谢表哥,”徐静书依言坐下,小心发问,“药快凉,不喝吗?”
这是女术士何然提供,又经太医官改良化瘀新方,与赵澈之前喝药不样,苦味极重,徐静书隔着桌案闻那味儿都忍不住皱眉。
她实在不想出卖赵荞。
她与赵荞在不同讲堂,平日功课繁重也没什机会见面。据书院布告栏上点卯信息来看,过去半个月里,赵荞总共就上四天课,其余时候根本不知溜到哪里去,她蹭得到赵荞马车才怪。
“药真快凉,”徐静书怕赵澈追问她赵荞在书院动静,赶忙道,“表哥赶紧喝吧,旁事可以喝完再问。”
喝药这话题对赵澈实在不太友好,他唇抿成直线,全身写满抗拒,瞬间像是小十岁。
徐静书憋笑,眨眨眼:“方才姑母说有人给府中送银蜜来。”
“拖会儿算会儿吧,”赵澈无奈勾唇,换个话题,“这半月,在书院还好吗?”
这个问题,先时在承华殿徐蝉问过,到涵云殿时孟贞也问过,原是满满关切之意。可不知为何,此刻听赵澈原木原样再问遍,徐静书心中竟有点淡淡委屈。
自个月前新年家宴“红鸡蛋”之间后,她与赵澈是真真有点生分。她当然明白,这是因为她“长大”,家里人都不再将她当做小孩子对待,尤其赵澈是表哥,又不是表姐,与她相处自然该注意适当分寸避忌。
例如先前不让她关门,其实也是为她好。
可是,大约就像雏鸟全心信赖破壳初见那位般,赵澈也差不多就是她破壳时初见第人,在她心中与旁人并不相同。如今这般略显生疏问话,道理都明白,却也难免落寞,总自己好像要被撵出鸟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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