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伯道:“老奴以前见过投井自尽之人,与青芝情状很像。井水很深,又是头朝下跳入,估计是投井又后悔,想自救却晚,被发现时应该断气不久,因为手指头尚未泡出皲痕。如被人强行从后头推进去,挣扎时胸腹处衣裳应该会有刮擦,身上也会带些伤口,所以老奴才猜青芝并非被人谋害,不过这都是泛泛说,究竟如何,恐怕只有检尸之人才知道。”
这就奇怪,如果青芝死因并无可疑,蔺承佑何必如此大费周章,他究竟发现什,居然把人挨个叫去审问。
未几,霍丘回来。
“世子把小人叫过去,问全是细枝末节,譬如青芝本来是什神情、被小人喝住时有什变化、手里拿着哪些东西、头上可戴簪环……小人记性算好,却也架不住这样问,颠过来倒过去,想起来点就吐露点,世子见实在问不出什,这才放小人回来。”
滕
滕玉意细细说昨晚事。
蔺承佑跟同僚对视眼:“王公子可以走,把霍丘叫进来问话。”
滕玉意告辞离去。
到晌午时分,青芝尸首被抬走,众人禁足令解封,被告知可以自行在楼内活动。
趁霍丘未归,滕玉意问程伯:“早上打听到什?”
那名大理寺*员,面前摊着页册,手中执着笔。
蔺承佑抱着胳膊懒洋洋坐在侧。
滕玉意恭恭敬敬揖:“见过世子殿下,见过司直。”
大理寺司直打量番这古怪胡人,又瞧瞧蔺承佑,奇怪是并未详加打听滕玉意生平来历,而是径直问昨晚事:“昨晚王公子直在房中?”
“不敢随处乱逛。”
程伯道:“这口井是楼里用来浣洗衣裳,早上粗使仆妇过来汲水,发现水桶搁在井边,往内看才发现里头青芝,仆妇吓得失张失智,呼喊声引来世子等人,世子察看尸首时似是发现不妥,自己留在井边看守,令人去大理寺找人,再后来事小姐便都知道。”
滕玉意颔首,不愧是程伯,短短工夫就能打听到这许多细节。
“程伯,你眼力好,可看到青芝身上有什异样?”
“老奴想法子走近看,尸首上没有伤口,衣裳也并无破损,指甲里有些淤泥,略微泛碧色,估计是井壁上青苔,应该是投井后抓挠井壁所致。”
“抓挠井壁?”
“听到过什?”
“不曾。”
“听说令尊派两名护卫伴你左右,你睡,他们想必不敢深睡,他们可曾跟你说过什?”
“霍丘昨晚曾在廊道里撞见过青芝,他觉得青芝形迹可疑,当时就喝问她几句。”
蔺承佑眸光微动:“什时辰事,青芝都说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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