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冲绳,那次你去哪儿了,我们都担心极了。”
“这家伙住旅馆去了,太差劲了。他这副样子,引起旅馆的人的怀疑,于是他就从窗户跑了。白花了那么多钱,真不像话。他花的是我的钱哪,唉,算了。”
下午铃子带着冲绳来了。冲绳又喝得醉醺醺的,浑身酒气。还要打
一只小鸟飞到了院里来,吃着住在一楼的一对美国夫妇撒的面包屑。小鸟不停地四下张望,急速地吞咽着。就连掉进石缝中的渣子,它也能灵巧地啄起来。一位戴着头巾的清扫工从旁边走过,小鸟也没飞走。
我呆的地方看不见小鸟的眼睛。我喜欢那种有着圆圆眼圈的,头上长着皇冠般红羽毛的灰色小鸟。
我想拿那盘还没倒掉的菠萝去喂小鸟。
东面的云层裂开一条缝,光线从缝隙间照射下来,空气在光照下显得很混浊。我哗啦一声拉开凉台的门,小鸟立刻飞走了。
我回到屋子里把那盘菠萝端了出来。
她起来时强吻她的嘴唇,她咬紧牙,摇着头,挣脱着。
玻璃门外的乘客像观看动物园里的动物似地围观我们,良子小声地咒骂着他们。
电车一进站,我们朝那个女人吐了一口唾沫,就跑上了站台。
“抓住这帮家伙!”一位中年男士从车窗探出头来,大叫着。
良子边跑边吐,衬衫肮脏不堪,塑料拖鞋的响声,整个站台都能听到。莫卡脸色煞白,手里提着高跟鞋,光着脚在站台上跑。上楼梯时,良子一不留神滑了一跤,摔破了手,他仍然不顾一切地往前跑,一边跑一边咳嗽,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什么。到了剪票口,莫卡被检票员抓住了胳膊,良子朝他脸上打了一拳。我们混进了拥挤的人流中。我扶起了想要蹲下休息的莫卡,忽然觉得眼睛痛起来,我读了揉太阳穴,眼泪流了出来。这时又是一阵恶心,我赶紧捂住了嘴巴。
“我想把这个喂给小鸟。”
我探头对那位美国夫人说道。
她指指白杨树的树根说:“你放在那儿,鸟自己会下来吃的。”
我把菠萝从楼上倒下去,摔得不成形的菠萝块儿滚到了白杨树旁边。
那位美国太太牵着卷毛狮子狗出去散步,看到地上散落的菠萝,手搭凉篷抬头对我笑着说:“小鸟肯定喜欢吃的。”
摇摇晃晃走路的莫卡身上,已闻不到昨夜一起睡觉的黑人的体臭了。
综合医院的院子里还有几处积水。一个孩子抱着一捆报纸,躲避着泥泞跑过去。
鸟在鸣叫,却不见乌的影子。
昨天晚上,我一回到公寓,就被腐烂的菠萝味儿熏得吐了一气。
在电车里,当我强吻那个女人时,她死死地盯着我看,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,不知我当时是一到什么尊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