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3年（4 / 4）

行动非常迟缓，非常僵硬，必须靠着拐杖走路。格洛丽亚打趣他：“他来，这傻老头。”他很开心。

此时，坐在小小客房阳台上，写着这篇日记。飞蛾扑打着嵌在粗糙石壁里灯泡，壁虎吃着猎物。蟋蟀唧唧鸣叫，癞蛤蟆在黄色光圈之外黑暗中呱呱叫着。拿来大杯加冰块威士忌。在这里总是睡得很好——不需要吃药。

10月12日，星期六

纽约。和莱昂内尔还有梦迪在布法餐厅吃晚餐。杰克·芬纳尔就在另张桌上和菲利普·加斯顿[42]及山姆·M.古德福斯吃饭，可躲避着他目光。如果芬纳尔看到下个月《左轮手枪》上文章，那肯定会成为他们家最不欢迎人。对他新作品深恶痛绝。个完全有实力画家，故意要画得很差，真是奇怪。只有最顶尖画家才能侥幸成功（毕加索）。至于芬纳尔，他就像是绝望地企图追赶时下潮流。

梦迪竟然是个皮肤黝黑、高大结实女孩，依看，应该是意大利裔或西班牙裔：深橄榄色皮肤，小巧漂亮鼻子微微勾着（也许她是犹太人？），下巴尖尖，头发浓密卷曲，没有洗过。她看起来能把莱昂内尔当早餐吃。她原来跟戴夫约过会，戴夫是“死魂灵”主唱，可后来她把注意力转向经纪人里奥。这转变是和平：实际上，整个乐队为省钱，目前都住在莱昂内尔公寓里。他们没能复制首支单曲《美国雄狮》（它在排行榜上最高排名是三十七）成功。莱昂内尔和梦迪不知为何，整晚都牵着手。问梦迪她姓什，她说她没有姓。在你抛弃自己姓氏之前，你是姓什，坚持问。哦，那好吧，姓“史密斯”。叫洛根·布朗，说。

陪他们走回家，莱昂内尔邀请上楼去跟乐队人见见。有两名成员在家，其中个之前见过，另外还有三个女孩，都跟梦迪差不多年纪。六张床垫和五颜六色毯子便是主要家具。这辈子第次感觉到莱昂内尔是轻松自在：他挣脱洛蒂和艾奇菲尔德家族世界——在这里，谁管他是不是准男爵，是不是伯爵外孙。他找到个能真正做自己地方。当走在街头寻找出租车时，想象他们大概都在准备上床，不由生出妒忌刺疼。毫无疑问，他们想做爱时候就做——没什大不。突然感觉自己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