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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4月)
以英雄般的气概,终于写完了《世界主义者》。我把它交给罗德里克,他用略为尖刻的语气,对其简短的篇幅评价说,这本书印出来还不到一百五十页吧(我解释说,我曾计划在书后面附一些翻译过来的诗歌,但后来放弃了,要是加上,书的字数就会大大增加)。好吧,至少你总算把它写出来了,他说。还有,华莱士老说出来诱惑我的那本香艳小说,是怎么回事?我让他相信,我是有可能把它写出来的。
芙蕾雅以极大的兴趣,关注着威尔士亲王与辛普森太太关系的进展——她可以在英国广播公司的美国报纸上看到相关消息。可大部分人对此几乎一无所知,她认为这很可耻。“我跟每个人都说了,”她说,“我碰到的每个人。”我必须承认,自从和亲王在高尔夫球场偶遇后,我对此事也产生了奇怪的兴趣。安格斯是我可靠的消息来源——他应该认识高层的某个人——他说亲王已被辛普森太太迷得神魂颠倒,像条狗一样跟着她到处跑。
(7月)
最后,我还是撒了谎,说我要去法国工作。在巴黎碰头后,芙蕾雅和我坐飞机去了马赛。再从马赛坐船去雅典。租了一辆汽车自驾旅行:德尔斐—纳夫普利亚—迈锡尼—雅典。酷热难耐:我们无比期盼下雨和凉爽的天气。我们下定决心,再也不要像这样度假了,总是在路上奔波。去年在比亚里茨的假期就轻松愉快。而且,我也忍受不了没完没了的古代文化的熏陶——一次又一次在导游的带领下参观不同的遗址,不管它们是多么漂亮,又有着多么厚重的历史,我都不想再看了。在我的印象中,希腊不过是一大堆破败的断壁残垣,在热浪的炙烤下闪着微光。灰尘扑扑的橄榄果园,闷热潮湿的酒店卧室,还有苍蝇。我们发誓,要找一年春天再来。不过请注意,这里的物价便宜得不可思议。坐飞机从雅典到罗马。接着坐火车去巴黎、伦敦。筋疲力尽,烦躁不已,完全不是我们预想中的成功旅行。现在,我得跟家人共度一个月了。我想芙蕾雅也会享受她的独处时光。
(8月)
迪克(霍奇)来拯救我了。在基尔多纳和洛蒂还有莱昂内尔度过了安静的一个月。安格斯和莎莉来住了两周。我和安格斯一个从城里来的朋友去古兰和穆尔海德打高尔夫球,这人叫伊恩·弗莱明[44]。他正要去基茨比厄尔。我跟他说了希腊的炎炎酷暑,他推荐我夏天去阿尔卑斯山——说他最喜欢奥地利的蒂罗尔。我给芙蕾雅写信,让她选一座最喜欢的山,我们明年一起去那里。
9月26日,星期四
今天午餐时,彼得(斯卡比尔斯)送了我一本他写的惊悚小说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