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睿敏没有应声。他
脸通红，嘴唇上
层干皮，裂
数条血口子，鼻翼翕张，看上去呼吸得十分吃力。孙嘉遇伸手摸他额头，触手滚烫，简直像块烧红烙铁。
孙嘉遇吓跳，蹲下去碰碰他手：“程睿敏，
是孙嘉遇，你听见说话吗？”
程睿敏嘴唇动动，发出声音却是模模糊糊“外公”两个字。
孙嘉遇抬起头，正碰上严谨同样慌乱目光，两个人几乎同时问句：“怎
办？”
旁边个旅客模样人说：“你们认识他？那还不赶快送医院去？他都烧整天，再烧下去就脱水。”
知不知道自己做件多浑蛋事？”
听他讲完程睿敏家里发生事，严谨抓抓后脑勺：“这可真不赖，又不知道他妈走，他姥爷也去世。不过这小子吧，还挺有意思，挺佩服他。”他下意识摸摸眼角伤处，疼得皱皱眉，“你甭看他平时蔫儿不出溜，打起架来还真狠！”
孙嘉遇翻他个大白眼：“你就别卖嘴皮子功夫，先跟找人去，找着你必须给人道歉！”
那天晚上，两人先把平时起玩男生挨个儿从家里找出来，七八个人兵分四路，扫荡西城通宵营业游戏厅和录像厅。孙嘉遇和严谨路，骑车沿着二环找夜，却无所获。天快亮时候，两个人都骑不动，于是撂下自行车，四仰八叉地躺在护城河岸边。
严谨躺下没多会儿，居然就迷迷糊糊地睡着，而且睡得十分香甜，看样子打雷都无法惊醒他。孙嘉遇也极其困倦，可他脑子还在飞转，他在想假如自己是程睿敏，经历过这些事之后，最想去地方是哪儿呢？
两人下子被点醒，严谨立刻半蹲下身，对孙嘉遇说：“快，你帮忙
他眯起眼睛看着远处。天色正在点点地变亮，河面上有层薄薄白雾，晨光透过那层雾气，便似乎沾染水分，变得沉重起来。这种景色并不多见，不像是北方，倒更像是南方清晨。
南方？孙嘉遇忽地坐起来。他想起个最大可能，在北京这个地方被伤透心程睿敏，会不会想法儿回厦门去？他用力拍打着熟睡中严谨：“快起来！们去火车站！”
旧时火车站候车室，是个混乱嘈杂地方，充斥着各种各样人，旅客、盲流、小偷……什人都有。
孙嘉遇和严谨路穿过拥挤人群，果然找到程睿敏——他正躺在张长椅上，张脸抹得稀脏，手臂伤处绷带上，血和泥混在起，身上衣服更是脏得不堪入目，那件原本十分合体短袖衬衣，已经完全辨不出底色。
孙嘉遇冲过去喊他：“程睿敏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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