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睿敏抬起头,便看见刘蓓站在他面前,手里捧着个手提式饭盒。
“你还没吃饭吧?”刘蓓把饭
己似乎做件蠢事,但已无法挽回。他低下头,用力抿紧双唇,抿出左边脸颊上酒窝。这于他是个无奈表情,但看在刘蓓眼里,却更像是个羞涩微笑。
于是她满足,朝程睿敏摆摆手:“明天见。”
程睿敏想说话,个字都没有来得及出口,就被这句“明天见”尽数堵回去。他只能被动地望着她离开背影,人生中第次意识到,原来单纯给予和喜爱,也能变成他人心里负担。
锁好院门,程睿敏从书包里取出家门钥匙,登上几步台阶,正要将钥匙插进锁眼,却听见门内传来声物体坠地脆响,接着是他父亲咆哮声:“离婚?你想都不要想,做梦!”
有细弱女声说句什,然后“砰”声,又有什东西重重地砸在屋门上,还伴随着玻璃落地粉碎声,吓得门外程睿敏倒退几步,差点儿从石阶上摔下去。
他捂起耳朵,倒着步步退下台阶,直退到院门处。夜风轻轻地吹过,蔷薇花瓣零落地飘下来,落在他头顶和肩头。这个童话般小院里,却从来没有上演过童话里情节。自他初二从厦门回到北京,每次母亲回国述职,这样争吵便如家常便饭般,而且这几年愈演愈烈。
父母间紧张关系,他也不知道该站在谁边。他在下意识中是恨母亲,因为离婚是她最先提起,可他又从小异常地渴望她,渴望她能像别人母亲样对他多些关注,但她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她工作上,她目光流连在书本上时间,也比落在他身上时间更多。而父亲,或许他身上继承更多母亲基因,或许他从小跟着外公长大,所以,他对父亲始终亲近不起来,感情上总是更多地偏向母亲。
父亲大嗓门仍在继续,母亲偶尔插几句话,她声音并不高,但他明白母亲那张嘴杀伤力,明明那温柔地吐出几个文雅词,却往往让人无地自容。这次,他从母亲声音里,听到个陌生女人名字,和父亲名字连在起。他不想再听下去,打开院门走出去。
九十年代北京,还没有那多高楼大厦,没有那多霓虹灯,春天夜空,还能看得到银盘似轮明月,将水银样明亮月光倾泻下来,透过槐树枝叶间隙,片片犹如绵软白纸,落在他脚边。
他低着头,负气地用脚尖用力碾着最大片白纸,下又下,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赌气。直到个黑影慢慢地移过来,然后点儿点儿遮住地上月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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