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原本是个春风沉醉夜晚,却被东城西餐厅血案撕破春夜温柔与旖旎。
警车最先到达案发现场,餐厅周围都被拦上警戒带。又过十分钟,救护车才姗姗来迟。但来得早晚都没有区别。遇害女孩是被人用薄刃刺中前胸,刀刃透过肋骨缝隙直接刺进心脏,送进医院之前其实就已回天乏术。
程睿敏坐在医院长椅上,浅色西装上到处是大片大片深褐色血迹。他低头盯着脚下水磨石地面,仿佛木雕泥塑般,动不动。
他妻子谭斌赶到医院,扶着他肩膀轻轻叫声:“睿敏?”
程睿敏缓缓地抬起头,好像不认识样木然地看着自己妻子,他脸显得极其憔悴,眼窝下有深深暗影。
!”
没有人回答他。
有冷风从身边穿过,前方洗手间门帘被过堂风扬起来又荡回去,像是白鸽翅膀。
程睿敏慢慢地走过去。
洗手间中间是公用洗手池,洗手池上方燃着藏香,缕青烟在暧昧不明灯光下盘旋而起,股闷香直冲人脑门。左右两边是男女卫生间,都半掩着门。
谭斌去摸他脸:“睿敏。”
他把抱住谭斌,脸埋进她胸口。谭斌听见他呜咽样声音:“错,是做错,回头怎跟哥交代?”
谭斌沉默地搂紧他双肩,黯然叹息声。两个从小在象牙塔中长大人,即使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,深知世界上最不容易控制,就是人心。但是他们却从未有机会解,在每个人心里,在阳光不曾照射到地方,都有条寂静暗河,旦罪恶滋长,人性黑暗与残忍,便如幽暗深渊,永远触不
程睿敏先推开女卫生间木门,两个隔间门都开着,两个览无余便池,没有任何异常。他退出来,屏住声息轻轻推开男卫生间门。
然后他看到倒在地上季晓鸥。
程睿敏感觉自己像是进入场梦境,只不过这场梦来得太快太突然,他甚至没有时间去辨别这究竟是不是噩梦。
他伸出手臂扶起季晓鸥。她身体依然柔软而温暖,跟今早被他拥进怀里那个身体模样。但是渐渐地,有温热液体从他指缝中流下来,指间片黏腻。便池上方打开小窗,阵凉风掠过,股甜猩气味直冲鼻腔,连浓厚藏香都遮掩不住味道。
程睿敏双臂双腿力气,都似乎被这新鲜血液味道给抽空。他从小就为自己对人对事控制能力而骄傲,但这回事态却完全超出他控制范围,尽管他不知道这切怎会变成这样。最终他还是压制住满心恐惧慌乱,拦腰抱起季晓鸥往楼上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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