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楼梯间抬着液化气罐亦步亦趋,周越彬自己明白,他表面上心慈不忍,那只是任何个人第次做某件事时都会有心悸。实际上,他脸纠结真正原因是,当时他刚从部队出来,觉得自己只有搞得别人身血力气,而没有礼礼貌貌用心理战脑子。说白,周越彬骨子里是个急性子,顶顶瞧不上温吞这个词。他能跟上东哥,不也是靠着身上股蛮劲,虽然是来自军营培养。
这些不想还钱赖皮之人,难保其中有不吃“摆事实讲道理”这套,所以追债方式定要百花齐放。不打不骂,只是跟着你。吃饭、上学、
倒有些不明白。
楼底下,燃气公司人送来教授家液化气罐,个兄弟居然还叫上周越彬起去帮忙搬上来。周越彬越发觉得他们是上门照顾孤寡老人少先队员,而不是催债。同行兄弟似乎看出周越彬疑惑。
兄弟说: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如果说这个教授家毁,也是毁到他自己手里,谁让当初他抵挡不赌桌诱惑?说好听,不是为赢钱,只是为寻刺激。要真这样,那大可在输光钱后就离开啊!他不光没离开,还跟咱们玩大,这还不足以说明切?再说,当他输光,借钱也要继续玩时候,他脑袋里,心里,肯定没他老娘,也没他媳妇,也没他那个还在上学孩子。他自己种下因,就该承担这结出果。”
周越彬忍不住嘟囔:“也没什果啊,东哥也不打人,还好声好气地跟人家唠嗑。”
兄弟说:“有时候不动手比动手好用多。等着吧,今天下午聊天聊好,晚上等他们小孩放学,东哥就要给他补课,教他做算术题,算算他老爸在澳门究竟欠多少钱。”
说到这,那兄弟转头看周越彬眼:“东哥以前债都是这‘礼貌’地催上来,哪像澳门本地帮那些人,老是搞得身血,天天没个干净衣服穿,糟心不是?”
周越彬不置可否。
兄弟以为他还是心软,便又劝:“你是看他们可怜?那谁看们可怜?们没有老人孩子要养?如果没他们,们赚谁钱?说白,们还得靠他们养呢!做这行,最要不得就是那廉价同情心!还有,心态放平衡点,咱们这行和赌徒之间,就是周瑜打黄盖,个愿打个愿挨,个工作而已,想那多干嘛?再说,欠东哥钱,还算他运气好呢。”
在这种用金钱构筑起来关系里,不允许同情和善良存在。
这些话,像是棒子,敲打在周越彬心上。若说打醒他,有点夸张,但对叠码仔这个行当,从此似乎有点新看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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