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冒着汗双手将纸巾又扭又绞,她牙齿紧咬,抿着双唇,原本亮红色口红脱落殆尽。
“混账东西!”拉司大吼道,火冒三丈地拽开橱柜把手,拿出陶瓷餐具,还有货真价实酒杯与刀叉,砰声砸在餐桌上。
克莉丝汀娜坐在椅子上,极度不悦地看着这切。
拉司坚决地将桌上塑料餐具扫而空,开始摆上真正餐盘。每放个餐盘,桌面就发出声巨响,随后又哐啷哐啷地把刀叉都摆上。
他把塑料杯里酒全倒进真正玻璃酒杯,
想要合乎礼仪只有种做法。克莉丝汀娜阿姨也很想合乎礼仪。
礼仪、礼貌。她把自己当成个体面、懂礼仪人。
可她竟然还这样做。
因为那无法控制恐惧。
她感觉到,他们要求她也给自己定罪,要求她接受这种死亡方式,要求她受同样苦难与折磨。
“柜子里面明明就有陶瓷餐具,他妈可不想用纸餐盘吃饭!”
“你在说什?完全不懂。”
“就在你后面!你后面!柜子里面!”
“哦。可是,今晚不想洗碗!”
“你不想洗,洗!”
能够偷懒下,也挺不错!”她边说边大笑,试图想要挤出使人感到解脱斯德哥尔摩式微笑。
但没人跟她起笑。他们兀自站在厨房边,看着那张围坐过无数次折叠餐桌。
两人在起第天晚上,就是在这里,在克莉丝汀娜阿姨家里度过。他们正是坐在这张餐桌前,共进成为情侣第顿早餐。
拉斯穆斯和本杰明盯着餐桌上摆设:免洗餐盘,塑料刀叉,连酒杯都是塑料,拼拼凑凑,拙劣不堪,几无美感可言。
两个字:荒谬。
凭什要她这样做?
表示她爱他们?尊重他们?接纳他们?
她不已经这样做吗!她就是不想死啊!
她得做个决定。
但她就是不能。没办法。
“哦。可是……”
现在她不知道该怎办才好。她非常不悦地用纸巾猛擦着手,几乎要把它擦破。
她瞥见拉斯穆斯眼神,她看到,她知道他解她用意。她用乞怜似眼神望着他,希望他不只能够解,还能同情她。
原谅。
但是原谅是不可能。她完全没有牺牲、付出过,又该怎被原谅?
阿姨开始在塑料杯里斟满红酒,装得若无其事,津津有味地喝着。
“嗯……”她咯咯笑着,自陶醉起来。
她又试着挤出那种恶作剧式微笑,但不知该说些什,只是紧张不已地拨弄着她老是用来擦手湿纸巾。
最后,拉司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:“喂,你不是认真吧!”
她竟然还装傻:“什?你说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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