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说自己害怕什。安红石却是懂得。后来当她说要生下孩子,安红石陪着她和傅雪次次谈判,同她起忍受傅雪近乎人身攻击谩骂。骂到后来
她鬼使神差地加句:“你连这都不记得!这是们知青生活纪念。”
“是吗?那你也有?”
“没有。”安红石想想又接句,“那张被人不小心烧掉。”
傅丹萍看起来对火灾全无记忆,“烧掉”也没激起她反应。她把虚空过往接回去,在安红石来不及反应过来时候,那张甲马纸被她干脆地撕为二。
“你半,半。”
知道。傅丹萍早先肯定也清楚。无所知,只有自己。
在复旦劝傅丹萍拿掉孩子那个黄昏,安红石又见到甲马纸。
她们找间只有几个人自习教室,坐在后排歇息。傅丹萍从包里拿出个四角磨损硬皮本子,安红石认出,那是傅丹萍抄歌本子,在连队时候就直用。傅丹萍没有写日记习惯,这时想来,不知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。她从里面拿出折成几折棉纸,递给安红石。接过同时,安红石感到轻微不适,她在展开前已经猜到那是什。
虚空过往。
谢敛说过,们家每个人都有张。
安红石愕然接过傅丹萍递来甲马纸,她失忆好友说:“既然这是们知青生活纪念,就各拿份好。”
影响人生活决定,有些需要反复斟酌和讨论,有些则只在念之间。安红石觉得,傅丹萍决定生下孩子,其实是后种。虽然从表面看来,走是前种路线。傅丹萍决心,定是当她长时间地站在岳阳医院公车站时,就已经坚定下来。
当晚从复旦大学出来,安红石送她去公交车站。傅丹萍头次也是唯次问,红石,这样问你可能有点不太恰当,你会不会知道,肚子里孩子,是谁?
安红石忍住心惊回答,不知道呀,你忘,七七年六月就回来。
傅丹萍垂下眼说,是哦。有时候也会想要努力想起来,又害怕。
所以这是谢敛那张,不会有错。
他还说过什来着?说重新给她印那张是“假”,但除他家人,没人能识别。
安红石把印着古怪人像和“虚空过往”四个字粗劣纸张翻来覆去看看,也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。要说和自己带回上海假货有什区别,无非是这张没经过做旧,看着新些。
“你知道这是什吗?”傅丹萍问。安红石想,还想问你呢。这玩意儿到底是什!
“甲马纸。”安红石说着,试图从傅丹萍表情看出哪怕丝动摇。然而那双眼睛里只有纯然平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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