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事都要事后看,才能厘清头绪。谢敛和傅丹萍最终能够回分场和连队,芮松到总场交涉,或多或少起作用。据说那个逃犯也交代,药是他从场部偷。他说不清具体怎偷,曾连长认为有疑点,所以把两名嫌疑对象多扣阵。但就算有人协助逃犯,也只是外围细节。该抓人反正是抓到。
谢敛要过若干时日,才有余暇问安红石药酒事。安红石听总场医生说谢敛直没退烧,心里着急,她想起布依族寨子老蒲算是个医生,便去找他,问他有没有什治疟疾偏方。她说,谁能想到那个不着调老头,给是他自己泡药酒。想那就拿去试试吧,死马当活马医。陈宁打断她道,你意思是,谢敛是死马?几个人笑成堆。谢敛和傅丹萍没有笑。安红石感到,自从那起无妄之灾监禁事件之后,丹萍总显得郁郁寡欢。谢敛也不像从前那活泼。不,应该说他现在和更早以前样,很少大笑,眼睛里藏着心事。好像只有去年年底到今年上半年,他有种近乎反常开朗。
安红石没对任何人说起是,去寨子必经之路上,桥被雨天涨水勐龙河冲垮。和去年不敢过河摘芽条那次不同是,她只迟疑片刻,就跳进水量增大倍河里,奋力游向对岸。
大概只有傅丹萍猜到安红石为谢敛做什。她比谢敛早天被放出来,回连队,却不见安红石。天擦黑时候安红石才回来,样子很疲倦。第二天,傅丹萍看见安红石早上洗晾在外面衣服。白衬衫上到处是红色沙土痕迹,看起来是再也洗不干净。
弄来。她昨天就来过,人家不让她进来看你。你烧天夜。今天早上来时候又遇到她,她让无论如何把酒带给你喝。说是从布依族寨子讨来药酒。
谢敛也诧异,问,朋友?
是个女知青,姓安。
医生让谢敛吃药巩固下,留下药就走。谢敛吃曾连长人送来病号粥,又睡。这回睡得很沉,没再做梦。
第二天,出乎谢敛意料是,昨天送粥那人过来通知他,你可以走。
谢敛当即问,傅丹萍呢?
她昨天就走。
谢敛还想问什,对方说,没事不是挺好吗,还磨磨蹭蹭干吗,你以为这里是疗养院啊!
他走到招待所外面,恍如隔世。对时间概念变得混乱,他想,到底在里面待几天?这时个人忽然冲过来,把抱住他,接着就开始哭。
是安红石。谢敛下下拍着她背,说,哭什,这不是好好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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