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柜上,到处都是。房间里唯能算作装饰东西是墙上幅画。画在方格稿纸上素描,线条之下透出绿色格子。虽然纸张很随意,却被郑重地镶镜框。画上是个十五六岁男孩,他眉头紧锁,眼睛里透着迷茫神色。那幅画算得上栩栩如生,没有署名和日期。
有时候林峰坐在孟姐客厅里,好好聊着天,忽然感到屋里还有第三个人,在旁边听他们谈话。他知道这纯属心理作用,可就是没法摆脱这种感觉。
次,他忍不住说,孟姐,老觉得画上人在看着们。
孟姐听这话,并没有笑他乱想。她说,是啊,小弟弟在那幅画里面呢。
当时是白天,林峰却不禁感到阵寒意。他说,孟姐,您这玩笑有点让人吃不消啊。
孟姐认真地说,如果对你说,这不是玩笑。你愿意听个故事吗?
孟姐家之前在美国生活,五十年代中期回国后,住在淮海路栋老洋房里。她家庭成员有父亲、母亲和比她小八岁弟弟。回到祖国时候,弟弟还只是个岁多婴儿,虽然父母后来也尝试用双语教育,不过弟弟英语直没有她好。母亲身体不好,在她念初中时候过世。可能因为这个原因,弟弟从小特别内向。除到学校上课,其他时间他都在家闷头画画,似乎也没有同龄玩伴。九六二年,她考到北京大学念英文系,家里只剩下父亲和弟弟。从父亲来信和每次寒暑假回家,她不难感觉到,父亲忙于“政治学习”,弟弟则变得愈加孤僻。她对此有些担心,却又无可奈何。后来学校停课闹g,m,该毕业分配时候也只能继续耗着,她心里烦闷,在六七年暑假回家。
回到家中,她惊讶地发现,原本显得空落落院子变得拥挤。几棵枝繁叶茂槐树,曾经是她儿时和父母纳凉下棋荫蔽,现在已经被锯掉,在原处加盖三间砖墙石棉瓦顶平房,挤挤挨挨排成“三”字形,从小楼底下直占据到曾经是院墙位置。院子只剩下平房与主楼之间米来宽间隔,以及供平房居民们出入走道。在那条仅存L形空地上,母亲种下花草被人践踏成尘土,只有这里那里冒着几丛野草。两层英式小楼也变模样,父亲和弟弟住在原来书房里,客厅被隔成两户人家,楼下厨房、楼上主卧和姐弟俩各自房间,分别塞家人。楼上楼下卫生间变成公用,客厅隔出米多造成“楼道”则是公用厨房。恐怕任何个建筑设计师都没法设想,原先住三口人而显得寂寥这处院落,如今满当当地塞着十来口人。父亲看她眼神几乎是躲闪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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