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现在又提起来,是因为在苏州发生了什么吗?”唐家恒转过脸来,台灯光掩映下,他那双能看见厄运的眼睛显得格外幽深。
谢晔隔了一会儿才说:“倒不是发生了什么,只是我‘看到’了一些事……我渐渐开始觉得,甲马纸除了救助人,也能伤害人。而且那种伤害会一直在那儿。”
疼痛到了极致是什么感觉?
我从前不知道,疼痛可以是一千只蚂蚁爬过身体,又或者是无数把刀插在肉里。我听见自己含糊地喊了一声,也可能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只是我的幻觉。
我怎么了?这是哪里?
。
唐家恒的声音平淡:“你用了一张能看见那户人家里发生的事的甲马纸,就像监控设备一样,结果你在回家的路上看见,那个年纪可以做你妈妈的温州女人,正在谋杀她病倒在家的丈夫。没有真的杀掉,她自己到一半就放弃了。”
谢晔接过去说:“我一直以为发廊的阿姨是离了婚或者死了丈夫。和妈妈差不多年龄的女人,总让我感到亲近,尤其当对方看起来是离过婚的。我上次还有一些事没讲……她不是放弃,而是被她女儿打断了。她用一个枕头压住她丈夫,我家的甲马纸就在旁边,落得满地都是。他家女儿跑进屋的时候,在上面踩了好多脚印。后来母女俩哭了好久,那个躺着的男人也在哭。他边哭边说,你不是答应我了吗,怎么事到临头又手软。我们要报复谢家,只有这个机会。反正我也活不久了,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个痛快。”
他喝一口酒,这次已经习惯了苦味。“那个二中的女生哭着把一地的甲马纸收在一起,全烧了。她边哭边说,我不要我妈妈变成杀人犯。我也不要我爸爸为了报仇陷害别人。我这才明白,他们和我要甲马纸,是想诬陷我们家。弥渡的人都知道,谢家的甲马纸只有鬼节和春节有卖,其他时候如果出现,我们家的人嫌疑最大。”
唐家恒过了一会儿才说:“有那么大的仇,要找你这个未成年人?”
接着我想起刚才的变故。盛瑶从车里出来了。姓钱的不知是吓坏了还是疯了,从悬崖边把车开了出去。我来不及多
“他们找的应该是我爸。就算我说是我拿去的,他们也会赖到我爸头上。作为儿子,我的话会显得不可信。”
“这里面还缺乏一个逻辑。必须有其他原因,使你爸爸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。”
“对,我也想过……就像你刚才说的,必须得有那么大的仇。如果他和我爸本来就是仇人,而且是可以被证明的。”
“你后来有没有问你家里人?”
“没有,我说不出口。而且那家发廊很快就搬走了。这件事我很少去想,反正最后并没有发生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