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他看见床上自己。圆脑袋露在被子外面。脸因为之前发热有些潮红。病房里还有别病人,但那刻,视线里唯有那个睡着孩子。
“谢晔。”他喃喃地说。
谢晔在梦里说完便惊醒过来,发现病房门口站着明姐。还没等他做出任何表示,个护士把明姐带走。他隐约听见护士责怪说,
潜入别人记忆和情绪,造成微妙推动。就像爸用“哭神”让邝诚喜欢女人流尽憋屈泪水,使她恢复说话能力。
又个嗝不受控制地突破他喉咙口。他定定神,“你坐过来点。”
安玥促狭地说:“你过来。”她把腿挪下凳子,坐正。他没有坐,拎着矿泉水瓶站在她旁边。站着或许能少打几只嗝。他想,到底该从何说起呢?他第张甲马纸?不,那太窘迫,他和唐家恒讲过,对安玥,他说不出口。
最后他说:“高考考砸。考试时候在发烧。发烧其实是结果,原因是在那之前用张甲马纸。家甲马纸长这样——”他从钱包里抽出张叠起来递给安玥,她展开看,不出所料地面露诧异,“对,你外婆有张,这个回头再说。这不是装饰品。云南人认为,烧甲马纸等于请神,所以家每年鬼节和春节也会往外卖些,有需求嘛。卖甲马纸和们自己用不样,简单地说,区别是里面有没有神。”
旦开口倒也不难,他惊异地发现自己不打嗝,便流畅地接着说:“家烧甲马纸,向来不是为自己家。帮人驱邪、解惑、治病,能做很多事。当然也有不成功时候。”
安玥盯着他看。很难说她表情是相信,但也不像怀疑。她问:“你高考前烧甲马纸,是为什?”
有个很要好姐姐,叫她明姐。他说。
霍素明比谢晔大六岁。白医生家在近郊买下楼院商品房之前,霍素明和父母以及妹妹霍素锦住在医院后面家属区。因为两家相熟,他们从小就认识。然而谢晔对她特殊感觉,始于他因为腮腺炎发烧住院那次。
住院部其实并不安静,家属和护士人来人往。唯有下午那小段时间,病人大多在午睡,护士估计也在休息,日光从偏西窗户照在墙上,把些黄色斑渍照得分明。谢晔不知道那是水管有年漏水痕迹,他在儿童想象里将墙上水渍幻化成各种神兽,就像甲马纸上鸡、马、龟、蛇等。看那些痕迹看累,加上无聊,他不觉有些困意。
他听见自己在轻轻呼喊:“咪咪,咪咪。”他是在找猫。狸花猫,黄眼睛,尖嘴,看起来有点凶。他沿着医院走廊路走路轻喊,在每间病房门口往里张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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