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梦像难以消化食物,谢晔胃这会儿还有些难受。他在懵懂少年期目睹过别人性,也在原本兴高采烈日子被他人痛苦回忆折磨过,但要说闯入他眼前记忆中最让人不快,龚修文杀猫那段绝对能排上。他忍不住加快脚步,绕到图书馆背后。空地这边没有路灯,黑得像云南夜。只有抬头看天空时那种红里泛灰颜色,才提醒他置身上海事实。
谢晔从裤兜里拿出张折成几折薄纸,展开后用火机点燃角。火光迅速照亮纸上图案,粗陋木刻版画,歪斜几个人形,边上写着字。火舌吞没人形,接着是文字。谢晔把纸扔在地上,看着火苗舔过最后边角,打个旋儿消失。纸燃烧气味拂过鼻端。他闭上眼,努力以感官捕捉刚刚燃尽甲马纸。
山林草木之神。
谢晔不信神。甲马纸上依附也不是神,而是制作甲马纸人精神。他带来甲马纸是三婆做,三婆虽然日子过得颠三倒四,做甲马纸却不含糊。她在大
。“又是你!”
“小猫呢?”谢晔盯着他问。
前刻还带着恶意脸忽然僵住,渐渐松弛下来,最后转换成个薄而残忍笑。
“不懂你什意思。”
“知道是你干,”谢晔字字说,“小猫呢?!”
周围上网人纷纷被惊动,有人转过半个身子,有干脆离开位子走过来。谢晔揪住那小子领口,没费什力气就把他拎起来。对方脸色变得很难看。这时谢晔反而不知该怎继续,他不可能动手打个比自己矮小这多人,何况看起来毫无脉络。他松开手,那人跌回电脑椅,脸上笑已消散,分得很开两只眼睛微微眯起来,使他脸不那像鱼,却像某种两栖类。
“两次。”那人嘀咕道。谢晔听懂,意思是你今天惹两次。
“你自己做事情,自己清楚。”谢晔扔下这句话,回到柜台,从标有电脑编号格子里拿出那台机器身份证。龚修文。上海人。
叫作龚修文男孩半个小时后才结账。也许他在被谢晔质问之后又恢复虚拟暧昧兴致。结账时候谢晔直盯着他看,小子连眼皮都没抬下。他走出去时候谢晔松口气,有那会儿,真以为他会拔出刀。
晚上十点不到,隔壁西北馆子有桌人在吃烤串喝啤酒,他们说笑声衬得校园片岑寂。谢晔让名熟客帮忙看下,自己出店门往图书馆走。借着操场聚光灯,他看见环形四百米跑道上仍有两个人在夜跑。还有几对大概是谈恋爱,也在绕圈散步。再往前,照明暗淡得多,图书馆大楼黑黝黝地耸立在前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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