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,我们班上一半的人,还有整个斯德哥尔摩都在茶馆里,等你大驾光临!你什么时候来?”
她
一回到家,班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阳台的门,让和煦的阳光与梅拉伦湖闪动的映影照进室内。天气真是好得不像话啊,他想,真应该跳进长岛区的浴场,好好泡个澡才对。
他养的猫飞快地跑到他跟前,在他脚边磨蹭,喵喵叫着,向主人讨抚摸。他将小猫抱在怀里,和它玩了一会儿;被抚摸的小猫立刻满意地呜呜叫着。班特在公寓里唯一的衣橱里翻找一条带子,一条腰带、浴袍用的绑带,再不然,一条绳子也成。
他不疾不徐地找着。总有可以用的东西吧!
最后,他选了一条足够长的电线。不知怎的,这条电线被他搁置在门口的地板上。
他从天花板挂钩上取下吊灯,小心翼翼地将吊灯放好。这盏大吊灯总共有四根吊臂,以及四个小小的琥珀色陶瓷灯罩,相当贵重,他可不想弄坏这盏吊灯。
安稳。
他心想,真是生机盎然哪!
他知道,这想法真是够老套俗滥的,但是,见到此情此景,脑中还是浮现了这句话。对,没错,真是生机盎然!
他经过锌矿场站的书报摊,老天爷,《今日新闻》的头条又在鬼扯了。
“瑞典医师建议:在所有HIV呈阳性反应的患者腋下刺青,作为标记。”
电话铃声响起。反正他不赶时间,顺手就接起来。
“喂?我是班特。”
大家都说,他讲电话的声音真好听。
玛格达莲娜从国王花园的公共电话亭打给他,她说,同学们刚从茶馆订了一堆现做的鲜虾三明治,准备开庆功宴,问能不能请他过去,跟大家聚一聚,小酌两杯。
班特把听筒夹在肩膀与耳朵之间,同时绞尽脑汁,思考着怎样才能将电线打结。他晃神了一下,向对方赔不是,请玛格达莲娜再讲一次。
他刻意撇过头,避开不看那刺眼的标题。今天才在医院得知自己可能呈阳性反应,看到这种标题,心情只会更加郁闷。
几个大概是就读托儿所的孩子正在毛皮湾公园玩耍。他驻足片刻,看着他们玩耍,面对刺眼的阳光,不禁眯起了眼睛。
其中一个孩子把球朝他踢来,想让他加入。他捡起球,抛回给他们,向他们挥手道别;他们也对他挥挥手。随后,他回到位于小丘街的住宅区,他就住在这里。
他的邻居爱琳是个个子矮小的妇人,平常他还会帮她跑跑腿,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。看见她站在楼梯间,他礼貌性地问候一声。
她告诉他,暖气终于修好了。他答道,太好了。然后,两人礼貌地点点头,算是尽到了邻居的本分,就进入各自的公寓房间,锁上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