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拉德将报道伸到莎拉面前,指着其中一段,叫她看清楚。
“上面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,同性恋是高危险群……”
“哦——”
他故意拉长音调,仿佛存心要让电话另一头担心得不得了的老爸老妈急死。同时,用食指在镜面的雾气上,写下自己的名字。
他发现莎拉还在电话另一端等着,等他说些什么。当他继续沉默不语,她就沉不住气了。
他们是所向无敌的。他们要一辈子站在这里,直到地老天荒。
莎拉按下电话号码的最后一个数字,等待着。是拉斯穆斯接的电话。
“拉斯穆斯?太好啦,你在家啊?最近好吗?”
“是,我很……”
“你知道吗?我跟你老爸在《新维姆兰日报》上看到关于那个……那个艾滋病的新闻了。他们把它称为‘新瘟疫’呢!”
,我喜欢这种感觉!我们是观光景点!我们是瑞典的原罪!哈哈哈!”
两人朝船上的观光客挥手,高声唱着歌,吸引观光客注意。
“能当同志真——是爽!请跟我们一——起唱!”
唱完以后,两人又笑又叫,跳上跳下,疯狂甩着自己的老二。
这是真正属于他们的湖畔,他们的浴池,他们在世界上费尽千辛万苦,才争到的一小块自由之地。
“我们都了解,你是健健康康、快快乐乐的!”
“是的,妈。”
“如果出了什么问题,你一定会告诉我们吧?”
“是的,妈。”
他点燃一根香烟,瞧着自己的名字从镜面上消失。自己呼出的气又在镜面上生成一小片湿润。
哈拉德就站在莎拉旁边,手上抓着报纸。他决定用吼的,让拉斯穆斯清楚听见他说什么:“他们说,那是黑死病!”
电话旁的墙壁上挂着一面大镜子,拉斯穆斯边听父母讲话,边观察自己的脸。他的确变瘦了,但也多了些肌肉,看起来比过去结实得多。他前后左右扭扭头,从不同的角度端详自己,同时将话筒贴紧耳际。他清楚感受到哈拉德与莎拉的忧虑。
“爸爸就在我旁边,他说,那是黑死病。拉斯穆斯,你有没有小心一点?”
“有啦,有啦。”拉斯穆斯不耐烦地应道。
他对着镜面呼出一口气。
这就是他们的人生:青春,勇敢,信念,生命力。
胜利是属于他们的。他们绝对不会失败的。他们拒绝被迫回到黑暗中,偷偷摸摸地过日子。
他们永远不老,永远不死。
本杰明站在他们后方,隔着一小段距离,小内裤还穿在身上。他脸色苍白,惊讶不已,却又崇拜地望着他们。
此刻,班特与拉斯穆斯沉浸在得来不易的自由与胜利感中,在他们年轻健美的赤裸肌肤上,充满弹性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