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,保密是构成他仅有勇气与短暂欢乐时光先决条件。
孤独地死亡。
根本就是浪费生命。
他怕极!他默念着妈妈名字,祈求她赐予他点光线,但他看不见那光线。他只能沉默地躺着,泪竟止不住地流下来。病床前空无人,没有人能够伸出手,为他擦拭满脸泪水。
尽管事实证明,莱恩单相思与痴情始终未能有善终,住在男同志公寓那些年,依旧是他生命中最美好时光。
8月,他们参与同性恋解放大游行,大游行参与人数可是年年倍增。莱恩也积极参与“同性恋社民党员”社团事务,在大本营提米夜总会担任志愿者。他偶像是杨·哈玛伦德(1)、玛莉·柏格曼以及图瑞德等代表人物。他夹克上总会别着枚绘有粉红色三角形徽章,上头写着行小字:“挺身对抗压迫与法西斯主义男同志”。他脖子上挂着兰布达标记项链坠子,几年来,这个小写希腊字母与粉红色三角形直被视为代表同性恋人权标志。其他类似标志还有刻意挂在左耳耳环,套在左手小指戒指。莱恩不想赌运气,他整套照单全收,他是斯德哥尔摩全城最敢公开自己性向男同志之。
躺着,沉默地与病魔搏斗。
他仿佛努力成为具徒有躯壳游魂。
有时莱恩会哭泣,但没有人知道他是因为痛楚还是悲伤而哭泣。
他自己选择隔离病房与孤独,决意不让亲友知道。
假如母亲与继父前来探视他,他们就会发现他是同性恋。
在示威游行中,没有人比他更大声地嘶吼着:“看看们在这里游行,请告诉们你是谁!”
没有人歌声比他更强劲,更有力:“们永远,永远不放弃!们将像大树样稳固,切记:们永远,永远不放弃!”
也许,正因为他平时是如此高调,如此强势,才能在最后隐瞒住自己病情。斯德哥尔摩朋友们对他在芮索岛童年时光所知甚少,他对自己真实身份也多有保留。
套句陶德伯父常讲话,正是斯德哥尔摩把莱恩“熏陶”成这副德行。
他在两个不同世界中来回穿梭,保密措施极其严密,彻底过着双面人生活。
他不想继续连累他们。因此,如往常,他努力使他们毫不知情。这是最大耻辱,无以名状且无人能够承担耻辱。
最后,事情就是这样。他们被迫隐藏自己,不让别人知道他们究竟是谁,更不让别人知道他们染患究竟是什绝症。对他们而言,这是最骇人噩梦,却无法回避。
他们孤单,孑然身地躺着。
被锁在隔离病房内,互锁门,还有门铃。
独自承受苦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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