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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,马政倒是还拿得出,吃力些罢了。
两个男人从小玩儿到大,如今成了一梯两户、对着门的邻居,相处起来,谈不上攀比,但至少有了点儿彼此映照着什么的意思。何况中间还夹着个王晰。要知道,夏惊涛中学时就追求过王晰。
于是储藏室还是合买了下来。
在这栋高层落户,也是夏惊涛力促的结果。他本身就做地产生意,和这个楼盘的开发商熟,价格优惠得不能不令人动心,户型也好,王晰一眼就看中了。买下这套房子,对夏惊涛可能是九牛一毛——实际上他都不怎么来住——马政却是倾家荡产。所以,即便算不得勉强,在马政心里,也还是感到有些身不由己,觉得自己是被蛮横的力量推拉着,不得不顺从了什么。
最后还被迫买了这偌大的储藏室。
,手却不听使唤了。
勉力为之,结果脑中风发作。
把夏攀送到国外去,对夏惊涛来说也是无奈之举。
如今家境优越的孩子,行为乖张的可能不在少数吧?但夏攀的问题似乎更让人棘手。在垃圾桶里发现了女儿堕胎的病历后,夏惊涛捶胸顿足地做了决定。他已经无力面对一个十八岁辍学在家的女儿。夏攀没有母亲,看起来这就是全部危机的根源。夏惊涛的姐姐在美国,他觉得把女儿送到姑姑身边,差强人意,也许能弥补夏攀缺失的母爱教育。
事情出在夏攀去美国之前。
夏惊涛自作主张做了装修,居然连四壁都包上了雕有花纹的橡木板。储藏室被弄成了一座地下宫殿。对此,马政还有什么表示异议的余地呢?这就是与一个土豪为友需要承受的压力。
那天放下苹果准备离开时,马政才看到有个人蜷在储藏室的墙角。夕阳透过窗井,在地面打上了两块昏黄的光斑。那个席地而坐的人,头埋在膝盖里,只有两只脚被窗井投下的光束照亮着。
“是夏攀吗?”
马政吓了一跳。
没人回答他。
那天马政回来得早,停好车,从后备厢搬出两箱苹果准备放到储藏室去。
苹果是下属送的,他们好像已经掌握了处长夫人的这个喜好。过了四十岁,王晰开始每天用一个苹果代替晚餐。
储藏室也在地下,从车库搬东西进去很方便。
当初夏惊涛提议两家合买下这个储藏室,马政还有些犹豫。首先是太贵了,算下来居然比房价都贵。其次是太大,将近两百平米,快赶上一座容积不小的仓库了。
可夏惊涛坚持自己的主张,说老马你要是钱不够,我买下来两家合用好了。又戏谑地说,还是要个储藏室的好,马处长受了贿,也有个窝赃的地方嘛。再说,万一打起仗了,我们也能躲原子弹。就是这么一贯地胡言乱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