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绍脸上露出丝不经意微笑,仿佛在向那个老头打招呼,完全没有居高临下心情,或许换个角度看人生,那老头完整平静生并不比谁卑微。郭绍观察会儿,这里只剩个熟人,不再有他关心人,车马也渐渐驶过横街,他便放下车帘。
宽大马车上还有个人,昭容陆岚,她也是此行唯随驾女人。郭绍见她也在看外面景象,便开口道:“陆昭容看到那间铁匠铺?”
陆岚把头转回来,点头道:“看到。”
郭绍笑道:“朕以前家就在那里。”
陆岚愣愣,掩嘴笑道:“陛下以前不是住郭府?刚到东京时也在府上住过。”
陈佳丽没有留下过夜,只在枕头上留下几丝长发和些许没有散去气味。
这栋湖畔木房子,很快又来个人,董夫人高氏。高氏送金锁公主对碧玉镯子,金锁张口便叫姑姑,高氏先是愣,接着便边笑边夸。她非常喜欢郭绍小女儿,在这里多半时间都是陪金锁玩儿。
腊月初,支蛟龙军船队将从海州南下,为广南曹彬运送更多军备。郭绍打算离京再走远点,亲自前往海港巡视自己战舰,为蛟龙军将领践行。
东京下完第场雪又晴,正是出行好天气。街边树枝上还挂着积雪,如同白花绽放,在明媚阳光中泛着娇美颜色,风吹又如柳絮轻扬,为万物沉寂冬日增添几分生机。
龙津桥地接外城南北中轴大道,北望内城门朱雀门,大队伞盖旗仪仗浩浩荡荡经过这里,护卫马兵盔甲闪亮,火红肩巾在风中飘荡,十分醒目。
郭绍收住笑容,本正经道:“更早以前。朕年少时在大名府和河中府呆过,没有属于自己房子,和兵丁们住营房。辗转到东京后,最初旧宅是那家铁匠铺。禁军军饷赏钱发是现钱,朕积攒军饷买。”
如此排场阵仗,看便是皇室人出行。行人皆避到横街街口,让道观望,市井间百姓也站在路边围观看热闹。
辆四驾马车被宫人和武将团团围着,车上帘子被轻轻掀开角。
郭绍从马车里看出去,径直看到熟悉景象。横街街口间铺子前,锄头、铲子、菜刀等等都摆到铺子外面,房顶上冒着烟,里面火光闪烁。
这间铁匠铺门口挂着旗幡,上面只写个字:黄。并不须写铁匠铺等字样,摊位上东西和铺面上物什就是招牌。
铁匠铺外板凳上坐着个头发苍白老头,抬起头虚着昏花眼望过来。这时个大冬天还裸着膀子中年汉子从铺子走出来观望,后面跟着个包着头发妇人,捧着碗走到老头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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