绍哥儿愣下,走进灶房,自个
货物样卖掉分钱。买她人就是最后这位姓陈丈夫,这位长相丑陋酗酒脾气,bao躁且家穷,而且是个天阉,简直泛善可陈……更不幸是,郭威重新率军进东京时,本来几乎没发生抵抗,死伤很小,他却被人挤下城墙摔断腿。
日子这样过来到显德元年,玉莲对生活已经不抱希望。个无法生育残花败柳,无所有还有个累赘丈夫,她很多次都想抛弃丈夫逃跑,但又能跑到哪里去,去做什?她在无数个黑暗夜里推测过,逃走很可能被人卖进窑子……就算被某个普通人家收留做妻子,当发现妇人不能生养、又无须向其娘家交代时,卖掉弄笔钱重新娶妇是极可能事,因为百姓人家娶妇就是为生子。
有时候她很绝望,只想着活天算天,实在无法忍受时死掉就算。
有时候她又很不甘心,觉得很憋屈。且不说大富大贵,连东京龙津坊这些市井中丑陋粗鄙妇人都不如,天好日子没过反而被她们嘲笑、背地里说闲话。难道就这样带着羞辱结束生,然后让那些人再幸灾乐祸地挖苦几句?
没有过朋友,没有亲人,连家也是个破碎家;丈夫被人杀死,她也无多伤感。这样处境让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不幸人。自己虽然出身低贱,但上天给她比绝大多数人更好容貌,况且底层出身人又不止她个,究竟是哪里走错路?难道是当初不该去招惹李守贞儿子?如果没这做,又能好得多少呢……
玉莲觉得没脸见人,只想躲在阴暗角落里,所以出门来来去去几乎不和人说话。若是这个世上没人认识自己该多好,也想那些七姑八婆不要拿自己不幸作为茶余饭后笑柄。
不过她又想起昨日在朱雀大街上见到卫国夫人符氏,同样是破灭李守贞府上女人,凭借家势又成官家妻子,尊贵身份让*员都要敬畏仰视,更别说这些市井妇人,谁敢嘲笑她?她们甚至连嫉妒勇气都没有……玉莲幻想,若是有天自己能如此尊贵,认识她人应该感到羞愧、应该认识到她们自己下贱!如此想象,她心中才隐隐有些飘渺快意。但有过李守贞府上经历,让她明白现实中是不可能,只能在自个心里聊以自慰。
……
傍晚时分,门外有人敲门,玉莲开门看原来是绍哥儿回来。绍哥儿还穿着甲只是没带兵器,他耷拉着脑袋似乎情绪低落,连正眼都不敢看玉莲,也不进门,站在门口说道:“王指挥责令赔偿陈家抚恤费和丧葬费,但……”
玉莲忙向巷子里左右张望,道:“进来说话,别杵在门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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