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小受她弟弟委屈,还为个像他人死,点儿不值得。
“世上谁疼你啊?没人疼你,笨蛋……”
他又敲敲玻璃。
她不理他,却还是笑。
别着他送卡通发卡,王结香脸幸福,浑然未觉身边他表情冷淡。她亲亲密密地挽着他手臂,身体自然地向他倾斜。
王结香父亲后来找过他。
殷显拒绝把她交给她家人,拒绝她被带回她家乡。
他也不把她放在家里,在陵园骨灰存放处,殷显买个格子。
王结香骨灰坛被放在那儿,格子里照片他放他们在姻缘桥前照那张。
殷显脸和照片上他样臭。
殷显告别她,独自坐在村口等回城里公车。
夕阳西下,吃过晚饭人们在村口老树下乘凉,小孩骑着自行车叮叮当当响铃路过。
这儿人跟王结香讲话是个口音,他们扇着扇子,你言语地聊着家长里短。殷显出神地听,仿佛下句就能听到某人也来插句嘴。
他是平静地接受她离去。
从接到通知,办完繁杂手续,找殡仪馆,火化她……他全程处理得有条不紊,滴眼泪没掉。
小桥上石碑,明晃晃“姻缘”二字,在他们身后,多牵强。
殷显大步流星地离开陵园。
此后二十余年,他没来看过她。
她看着镜头,双眸弯作月牙状,笑靥如花。
“笑什笑?”
敲敲格子前玻璃,他问她。
殷显是气王结香。
他觉得她傻透,他气她为什那傻。
殷显亲眼看着王结香遗体被推进焚化炉。
她在里面烧,他在外面等。
等烧没,工作人员通知他领。
殷显领到个白色骨灰坛。
它是冰硬,抱在怀里,汲取不到哪怕是丝温暖。她那大个人,烧完只剩那小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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