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夜雨寄北，唐，李商隐，”殷显照着印象，结结巴巴地背给她听：“君问归期未有期，巴山，巴山……”
“巴山夜雨涨秋池。”她替他接下去，
字句道。
“何当共剪西窗烛，却话
“回家……”
殷显扁着嘴，喃喃道：“今天
古诗，
还没有背下来。”
又是古诗。
王结香凝视着小孩那双写满忧愁眼睛，后知后觉地领悟到些东西：殷显被那个男人骗走，方面是因为他天真，轻信陌生人说话；方面是因为，他今天还没背好那首很难诗。即便在板车后座，即便是意识到自己遇到坏人，他心里仍旧放不下那份忧虑：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快要下班回家妈妈。
“古诗叫什
名啊？”
这说明，他们终于安全
！
王结香和殷显在亭子个角落坐下，两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视。本该大哭场劫后余生，她却忍不住想笑。气都没喘上来，她笑，笑声是扑哧扑哧，怪得很。
她笑殷显也跟着笑。
小孩头发被雨打湿后变成缕缕，他头发短，脑袋上好似顶只滚满露珠小刺猬。这时候多可爱，殷显才四岁，笑起来有虎牙。那定是乳牙吧？长大就没有。
她有点想问他：“你小时候怎这傻啊？”
铁门挡开房屋！
“有门挡着怎过啊？”王结香脚步不敢停，殷显比她更快地跑到门前。
大门底下有半臂高缝隙，只见他双手握住栏杆最底，脚往前，把身子往门内送。仿佛荡秋千似，殷显消失在王结香视野。
“聪明还是你聪明。”
她大喜过望，有样学样地随着他，从铁门下窄小缝隙钻进到另边。
殷显看向王结香：“夜雨寄北。”
“你四岁背这个？”王结香惊得嘴能塞鸡蛋。
她印象中，这个是她上初中学诗吧。
好在，这首她还会，要是殷显再背下去，她知识储备就不定够。
“好，夜雨寄北，”她清清嗓子：“诗第句是什来着，你起个头。”
不过她知道他听不懂。
亭子里其他人朝他们俩投来异样目光。见他们浑身脏兮兮，以为两小孩冒着雨出去玩。
在大人目光中，殷显敛住笑容，慢慢恢复她初见他时拘谨。
望着亭外雨，他脸神游。
“别担心，”王结香拍拍他肩：“雨停，送你回家。”
男人不久便跟到门前，上锁大门被他晃得吱呀作响。
俩小孩会和后，自动牵上手，继续向人多地方跑。
渐渐地，殷显认识路。
“那边是村口，有个亭子。”
他领着她过去，远远地，已能见到有几个大人在亭子中躲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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