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今晚他终于放松警惕,也许因为有雨声掩护。
深夜敲门声让整栋楼寂静绑得更紧些。每个惊醒过来人都屏住呼吸,疑心刚刚被敲是自己房门。五楼乐声早在他们脚步响在楼梯间时就已猝然停止,但没有关系,乐器不会凭空消失。拳头下下地砸着门,不急促,但持续不断,威严而坚决。正当他们准备破门而入时,那门哆哆嗦嗦地开。
租住在这间房里是大学生伊万·伊里奇·瓦尔金,二十二岁,个警员将他信息记在手册上,其余几人已经着手搜查。都是行家里手,十分钟内,所有柜门、抽屉全被打开,床垫被掀翻,沙发被割破,书籍、衣物和沙发里掏出来海绵扔地。意外是,没有发现萨克斯踪影。大学生看样子并不知道被搜查原因,捡起本书举到他们面前,怯怯地说这些都是审定读物,你们不该这样乱扔高尔基文集。个警员看向另个,用责问眼神确认他是否辨错位置。后者露出无辜神情。旁民警队长不禁暗暗怀念起斯大林在世年月,那时并不需要把真实存在萨克斯,只要有点萨克斯存在可能性,就足以将这个年轻人扔进监狱。这几年来,这道手续变得略为复杂。他走到窗边点支烟,下意识往街上望眼。不可能,从这个高度把萨克斯扔到石砌街道上,动静不比开枪小。他决定还是先将大学生带回去审问。这样新雏很容易在几宿不睡后吐露实情。他没注意到身后瓦尔金已经脸色灰白。如果此刻队长低头审视,就会发现他面前两掌宽水泥窗台下方,用钢钉牢牢固定着两条细铁索,铁索贴墙吊着只木箱。木箱表面刷层水泥砂浆,颜色和墙面相近,即使在白天,从街道或从对面楼望过来,都很难觉察到箱子存在,最多发觉窗台下墙体凸起块。箱子里垫着毯子,裹着瓦尔金几周前辗转托人从黑市买回萨克斯。那是刚才他在擂鼓般敲门声中匆匆拆卸后藏进去。
队长把烟头摁灭在窗台上,转身要发话时,乐声再次响起。众人听得真切,声音就来自隔壁。曲调似乎不同,但音色分明就是萨克斯。几个警员用刀剜般眼神瞥下刚才在楼下盯梢男人,鱼贯而出,留下凌乱屋子和惊魂未定大学生。隔壁房门只擂几下便开,开门是个白发蓬乱老人。警员们还来不及问话,全都愣住。老人手里拿着支漆黑单簧管,正惊慌地看着他们。
“萨克斯管?怎会有那种东西?”老人举着手里乐器,激动地辩解道,“那是被西方文化毒害年轻人才会迷恋玩意。各位长官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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