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终于进
院子，夹竹桃似乎整年开花，
们小时候都看过《黑猫警长》，知道它茎、叶、花无
不毒，茎中乳白色汁液含有夹竹桃苷，0.5毫克即可致死，但夜色中那花开得正好，谁会去榨出茎中汁液？哪怕明知有毒，夹竹桃还是夏天里最美
花：玫红花瓣，鹅黄花心，最后结出青色荚果，像个变形小辣椒。
他们都排队去，先转到基督堂这边，房间前头有张铺塑料布木桌，桌上渐次摆开两个仿铜烛台和个铝制十字架，墙壁上挂三张耶稣像，红纸黄字半悬空中“热烈庆祝耶稣复活节”，今年复活节刚好遇上清明，耶稣在这满城红鞭炮和黄纸钱中复活。房间里有守教堂老太婆，穿身绵绸印花睡衣，听她絮絮叨叨对个中年妇女讲耶稣在诸城中行许多异能，那些城人终不悔改，耶稣就说：“但告诉你们，当审判日子，所多玛所受，比你还容易呢。”那中年妇女端着饭碗，碗中有几块魔芋烧鸭，大概是吃着饭无聊，就四处转转，没想到要受如此这般惊吓。她正打算离开，眼睁睁地，们都看见有只蝴蝶风筝断线，急速坠下，缠在夹竹桃枝上，天空中另只，却只是飞得更远。
关静远远叫：“……顾小梦！赶紧过来，你还要不要看变脸？”答应她，往那摇摇欲坠戏楼走去，要看变脸。
门洞，有人就在那门洞口讨价还价，买下几个石榴，装在水红色塑料袋里。好像城中所有人都赶来看这场免费川剧，们陆续遇到小学老师、中学隔壁班班长和关静中专时男朋友。他穿灰色汗衫，短裤却配皮鞋，手上抱着个泡好茶保温杯，关静装作没有看见他，他可能是真没有认出关静。
他走很远，关静松口气说：“有时候真希望这个人根本没存在过。”
们都买支橘子冰棒，香精甜到近乎于苦，吃到小半就开始融化，滴滴答答黏在手心里。突然问关静：“你还有没有希望过谁根本不存在？”
关静沉默片刻，忽然轻松起来，说：“有啊，们行长。”
前方道路逼仄，却也有小孩放风筝，两只模样蝴蝶，翅膀上画着繁复花纹，都飞得很高，好像在向那灼灼落日奔去。想到多年前春天，又问她：“你记不记得们那次去东源井放风筝？”
关静扔掉冰棒棍子，漫不经心说：“们什
时候去放过风筝？”
“就是有年春天呢？班上春游，们好像人放只蜈蚣。”
“不可能，们从来没有起放过风筝。”
“那是谁和谁放？”
“谁知道，除和你，任何两个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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