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恒怔住了,周尽欢用不成调的嗓音唱着哀切的词意,随后便端起面前的碗,仰脖灌了下去。
他闻着空气中
霍恒的手指有规律的敲着方向盘,直到蒋文邺开车走了他才下来,走到了大门口。
周尽欢的房间里还亮着灯,霍恒伸手去推门,发现大门根本就没锁。他探头一看,偌大的院子里放满了各家的生活杂物,角落一株枯树的枝丫在夜色下像鬼爪子一样延伸着,虽然风声挺大的,但没有人。
他关上大门,往左边的小楼走去。这栋楼没有照明的廊灯,他便拿出洋火来,小心的避开了楼梯和过道间堆的东西,停在了周尽欢的屋门前。
那扇破旧的木门上油漆都剥落的差不多了,锁也生了锈,门缝间透出来的光很微弱,隐隐还伴有一点不清晰的人声。
霍恒站着听了一会儿,发现是几句戏腔。
起身。他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,安静的看着刘云浮转身离开,看着空荡荡的戏台。
直到一楼二楼的人都离席了,他还坐在那不动。
霍恒不想被他发现,只能先一步回到车里,等了十几分钟后才看到蒋文邺扶着他出来。
他像是被抽了魂儿似的,走路都有点不太稳,蒋文邺开门让他坐进去,坐好后他就木讷的盯着前方,许久才会眨一次眼睛。
霍恒跟着他们又开回去,这次周尽欢自己开门下车的,只是在蒋文邺靠过来的时候被他推开了。
他蹙了蹙眉,伸手去扭门锁。
不知是锁老旧了锁不上,还是说周尽欢回来的时候没上锁,反正他一扭,那门就咔哒一声打开了。
在逐渐敞亮起来的视野里,他看到了披着一身喜服的背影,还有一股浓烈的烧酒的气味。
霍恒不确定周尽欢这是在干什么,只能试探着叫了声:“周老板?”
周尽欢仿佛没有听到。他抬起双臂,十指相交,挽了个手势,对着空气缓缓唱道:“君不欲执妾身手,可叹妾身独自到白头。人前笑作无所谓,却一座坟头野草作碑。”
霍恒依旧停在远处的拐角,熄了火又熄灯。他听不见蒋文邺说了什么,只看到周尽欢推了蒋文邺几下,步履有些踉跄的进去了。蒋文邺看着门在眼前被关上,焦虑的叫了几声,又后退去看周尽欢的窗户。
霍恒和他一样盯着那扇黑漆漆的窗,过了好一阵才有灯光闪了闪,亮了起来。
蒋文邺双手合拢挡在嘴巴前面,叫到:“欢!”
这一声亲昵的呼唤听的霍恒猝不及防,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一用力,直接压到了车喇叭的位置上。幸亏他刚才熄了火,没有任何动静传出去。
他瞪着蒋文邺,见那人坐回车里,等了一会儿后似乎是不甘愿,又下车叫人,不过这一次周尽欢关上了窗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