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4]原文为法语。
[5]
聊会儿。他巴不得留下来跟门房还有邻居们直聊下去,但是他们纷纷都回家,晚饭时间快到。他慢慢走上楼(其实他上楼总是很慢,为不要伤到肺,不要咳嗽),到三楼时候他没有按铃,而是先倚在门边稍事休息,其实是为听听家里有什动静。然后,他和往常样短促地敲两下门。
“啊,是你啊,”劳拉边说边贴上凉凉面颊,“还想着你是不是要加班。肉应该煮过头啦。”
肉没煮过头,他却毫无胃口。如果这时他有勇气问劳拉为什去车站,也许咖啡和香烟还能尝出些滋味。但劳拉说她天都没出门,她似乎觉得有必要撒谎,或者是在等他嘲弄下这个日期和妈妈老糊涂。他搅动着咖啡,双肘撑在桌布上,又次避而不谈。在那多冷漠亲吻、那多漫长沉默里,尼克无处不在,他和她世界里到处都是尼克,相比之下,劳拉谎话已经无足轻重,为什(这不是个问题,但还能怎说呢)不在桌上再放套餐具呢?为什不离开?为什不握紧拳头砸到那张脸上?那张脸痛苦又悲伤,在烟雾中扭曲变形,像在两股水流中来回荡漾,像妈妈面容那般点点地堆积着仇恨。他也许就在房间里,或者像他刚才样倚在门边等待着,或者已经躺在床上,他从来都是这块地盘主人,正是在这洁白柔软床单上,他无数次闯入劳拉梦中。他躺在床上等待着,吸着他烟,微微地咳嗽着,小丑般脸上带着微笑,那是他临终前脸,那时他全身血管都已经坏死。
他走进房间,坐到画桌前,打开台灯。他不需要像往常样,为回信能够得体,在动笔之前再读遍妈妈信。他直接开始写信,亲爱妈妈。他写道:“亲爱妈妈。”他扔掉纸团,再写:“妈妈。”他觉得整间屋子像拳头样越握越紧。切都越来越狭窄、越来越令人窒息。这套公寓两个人住应该足够,本来就是为两个人住而准备。他抬起头(刚刚写下:妈妈),劳拉正站在门边看着他。路易斯放下笔。
“你不觉得他瘦很多吗?”他说。
劳拉做个手势。两行晶亮泪水顺着面颊滑落下来。
“有点儿,”她说,“人是直在变……”
[1]何塞·德·圣马丁(JosédeSanMartín,1778—1850),阿根廷将军,在南美洲独立战争期间,解放阿根廷、智利和秘鲁。
[2]里瓦达维亚大道、弗洛雷斯区、柯连特街、圣马丁街均为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地名。
[3]原文为法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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