挣到父母每月寄来那七千法郎。他靠在新桥[17]边栏杆上看着驳船在下面驶过,感受着夏日阳光洒在肩头。群姑娘们笑着闹着,阵马蹄声传来;个红发少年骑车经过姑娘们身旁,吹起长长口哨,姑娘们笑得更欢,仿佛地枯叶飞舞起来,要将他脸口吞噬进无助、可怖黑暗中。
皮埃尔揉揉眼睛,慢慢直起身来。刚才那阵并不是言语,也不是幻象:它介于两者之间,是幅画面,碎成千言万语,像撒地枯叶(刚才飞舞起来扑他脸)。他看到自己右手扶在栏杆上颤个不停。他握紧拳头,尽力忍住颤抖。哈维尔应该已经走远,去追他也无济于事,那样只会显得自己更加荒唐可笑。“枯叶,但是新桥并没有枯叶啊。”哈维尔会这说,好像他自己不知道似,其实枯叶并不在新桥,而在昂吉安。
现在只准备想你,亲爱,整晚都只想你。只准备想你,只有这样,才能感觉到自己,像棵树,把你环抱在怀里,要挣脱那束缚、引导树干,小心翼翼地在你身旁飘舞,舒展开每片树叶(绿色,绿色,自己还有你自己,汁液丰润树干,绿色树叶:绿色,绿色)。不会离开你,不允许别东西介入们俩之间,不能将注意力从你身上移开哪怕秒,不能剥夺去想起今夜正在轻快流淌,拂晓在望,在那边,在你生活和正沉睡那边,等黑夜再次降临时候,们将起来到你家,走上门廊台阶,打开灯,摸摸你小狗,喝咖啡,忍不住盯着对方看又看,直到拥抱你(就像棵树,把你环抱在怀里),把你带到楼梯边(但那里没有玻璃球),然后们开始上楼,上楼,房门紧闭着,但口袋里有钥匙……
皮埃尔从床上跳起来,跑到洗脸池旁,把头埋到水龙头下面。只想你,但想到为什是个阴暗而压抑欲念,在这念头里米切尔不是现在米切尔(就像棵树,把你环抱在怀里),上楼梯时候感觉不到她在怀里,因为他刚走上第级楼梯就看到玻璃球。他只有个人,独自走上楼梯,而米切尔在楼上,在紧锁房门后边,并不知道他口袋里还有把钥匙,正在走上楼去。
皮埃尔擦干脸,打开窗呼吸清晨新鲜空气。街上有个流浪汉,友善地喃喃自语着,走路摇摇晃晃,仿佛在黏稠水洼之上漂浮。他哼唱着曲子踱来踱去,似乎悬浮在灰色光线中跳种庄重舞蹈,灰色光线蚕食着路面石砖和路边紧闭大门。AlsalleKnospensprangen,皮埃尔干裂嘴唇不由自主地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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