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
估摸着……”罗兰说。
“同意。”芭蓓特说。
“说到底，有什
不行
？”
“就是啊，有什不行？但那件事以后，这还是第
次。”
“米切尔也该从那件事里走出来
，”罗兰说，“要说，她热恋。”
这准时。芭蓓特和罗兰如既往地轻松愉快，但今天他们这个样子却让他既生气又不耐烦。他们在另边，被时间堤岸围护着。他们怒气和不满都源于这个世界，源于政治或者艺术，而不是源于他们自己，不是出自更深层次关系问题。他们因习惯、因日复日机械举动而得到拯救。切都那平顺，井井有条、保存完好。快乐猪仔们，可怜年轻人，好朋友们。他差点就不准备跟罗兰握手，但他吞口唾沫，直视着罗兰，然后握紧他手指，像是想捏碎它们。罗兰笑着坐到他们对面，他听说家电影资料馆播放安排，周必须得去看看。“快乐猪仔们。”皮埃尔咬牙切齿地想。真是白痴，真不公平。但是场普多夫金[11]电影，还是去吧，找点新鲜玩意儿。
“新鲜玩意儿？”芭蓓特嘲笑道，“新鲜玩意儿，皮埃尔你太老土。”
没有任何理由不愿跟罗兰握手。
“她穿件橙色上衣，挺称她。”米切尔说道。
罗兰递给他支高卢烟，点杯咖啡。他没有任何理由不愿跟罗兰握手。
“他们俩真是如胶似漆。”
罗兰陷入沉思。
他跟哈维尔约在圣米歇尔广场家咖啡馆见面，但是他到得太早。他点
“没错，她是个聪明姑娘。”芭蓓特说。
罗兰朝皮埃尔挤挤眼睛。平静，不惹麻烦。完全不惹任何麻烦，这头平静猪仔。这平静，让皮埃尔觉得恶心。米切尔讨论着件橙色上衣，和往常样，他跟话题格格不入。这怪不得他们，因为他是最后个加入这个小圈子，他们几乎是耐着性子接纳他。
米切尔还在不停地说着（现在换成讨论鞋子），边说边用手指划过唇边。米切尔肯定是想起来，他不但没能好好吻她，反而弄疼她。大家也弄疼他，朝他挤眼，对他微笑，非常喜爱他。他觉得胸口压着沉甸甸重量，需要逃回自己房间个人待着，寻思为什米切尔还没来，为什芭蓓特和罗兰把他唱片拿走也不跟他说声。
米切尔看看表，吓跳。他们飞快地约好看电影时间，皮埃尔付咖啡钱。现在他觉得好些，甚至愿意跟罗兰和芭蓓特再聊会儿，他热情地和他们道别。善良猪仔，米切尔好朋友们。
罗兰看着他们走到街上，在阳光下走远。他慢慢喝口咖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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