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却不样,陆既明略有些窘迫地说道:“不知送你什才好,金银财宝,那些都非本心,只有这个,意义非凡。”
陆既明怔,这是第次有人和他这说。
父亲因思念母亲,并不提这样话,他回平州来后,他父母更是人人忌讳提起话题,从来没人和他说过他和母亲肖似。
他说:“谢谢。”
火车鸣起汽笛,长呜声。
沈令仪穿身浅咖色菱格旗袍,抽出手帕,伸手出窗外挥挥,与章燕回道别。陆既明将沈馥拉到两人同住车厢。
住陆公馆,本就越发颓败醇园就越发萧条,几代经营出来富丽堂皇越发空洞,连住在里面人也被抽走活力。
章燕回伤好,人却没什精神,厚厚刘海盖住额头,也挡去眼里光,好好儿个妙龄少女竟然要吃起长斋。
沈馥和她也不算相熟,只不过有几分旧情,他也没想去干涉他人选择。可沈令仪向来有颗恤弱心,她尤其看不得这样事,拽着章燕回到镜前,把她刘海梳起来,露出额头,眼睛也有神起来。
沈令仪强势,章燕回是记着旧情,二也不敢违逆她。她穿上沈令仪给她购置来白衣黑裙,打散发髻梳成麻花辫,穿上黑皮鞋,居然也像街上朝气蓬勃女学生。她怯生生,沈令仪便拉着她去女校报名,要让她上学去。
陆既明并不苛待她,将章王氏留下家底原封不动全还给她。
“有东西送你。”
沈馥见他郑重,好奇极,说道:“什?”
陆既明从行李深处,拿出个匣子,打开后,柔软绒面上放着对玉带钩,卯榫相扣,严丝合缝。经年好玉,泛着柔光,润泽可爱。
沈馥认出来,这是陆既明父母定情之物,带钩相合之处篆有“长毋相忘”两字。
当时两人假作婚礼时,陆既明曾经拿出来过,当作唬骗宾客噱头。如今想来,当时那样深情全是陆既明凭吊父母爱情仪式。
沈令仪和她说:“你人生还长着呢。”
她渐渐也开心胸,但只个不肯,不肯从醇园里搬出去。她细声细气地说道:“守着这儿呢。心里有愧,走不得。”
章燕回还是记挂着多年前那个被关在小院里,骨瘦如柴却仍笑意温煦女人。
蓬莱港行,陆既明打是去验收军火幌子,并不适宜大张旗鼓,遂行人都轻装出行,只章燕回个人来送。有生以来第次,章燕回抬着头迎着阳光,剪裁合身白衫黑裙爽利窈窕,风吹动她裙角,她像徐徐绽放花。
也是有生以来第次,她面对陆既明不再害怕,她认真地说道:“表哥,你和你妈妈长得好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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