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七点钟不到,富春山居前已经停好些汽车,黄包车来来往往,大家都是闻风而来。自从年初过年那会儿,冼老板连唱十二出《长生殿》之后,时隔大半年,这会儿又唱闺门旦,大家都凑热闹来听。
大家都道,这是沾大少光,谁都知道冼老板钟意大少,除今年,往年头香都是大少陪冼老板到天妃宫去上。
有好事者就逗趣道,如今大少都结婚!
被他打断人,眼翻手摆,不屑道,男人和男人结什婚,不过是个玩儿罢,再说,家里红旗不倒,外面彩旗飘飘,这又有什?
沈馥和沈令仪相携进富春山居,各种各样闲篇听满满耳朵。
样子,沈馥也不知说什安慰他才好,只能暗暗祈祷,看在往日那丁点情分上,于维鸿不要过分苛待小阿。
那根血淋淋小手指,沈馥想都不敢想。
小阿最是怕疼,但他每次都不会喊疼。他向来都觉得自己像是姐弟三人当中最像负累那个,格外地隐忍,格外地乖巧,格外地努力做力所能及事,生怕多给哥哥姐姐点负担。
沈令仪攥住他手,说道:“没事,小阿还等着们救他呢。”
晚上,沈馥做晚梦,梦得乱七八糟,会儿梦见自己泡在汹涌河水里,陆既明手松,他被水淹没头顶,透不过气来。会儿又梦见小阿,满手都是血,喊自己救他。
姐弟俩今天都低调得很,沈令仪穿身竹叶青素色旗袍,早已失卷度头发在脑后盘成小髻,不施粉黛。沈馥则穿月白色长衫,衣裳宽松些,显得他瘦削,新剪短些头发,发尾顺着后颈打个弯。
今日热闹,他们只找到大厅里角落桌子。
等人都差不多坐定,以陆既明为首几个公子哥儿才慢慢悠悠地来。在这平州城里,陆既明本就是横着走,如今陆重山没,章振鹭也没,只要不是个傻子就知道陆既明是个狠角色,如今人们更敬他怕他十分,他走在前,竟没人敢走他旁边。
来听戏他穿是长袍马褂,脚边跟着狗,后头跟串人,排场
沈馥醒来时觉得脑袋昏沉沉,浑身都被碾过似,下楼时候见到沈令仪,她仿佛也夜没睡,满脸疲倦,手上拿着报童送来晨报,同时送来,还有打探来消息。
“富春山居冼老板今晚又要唱闺门旦,陆大少包大包间要宴客呢。”
沈令仪给他钱,还从桌上抓把糖果给他,报童开开心心地揣进兜里。沈馥在旁,又问句:“宴谁?”
“瑞福祥孟三少爷。”
沈令仪又给他抓把糖果,对沈馥说道:“这倒是个真草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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