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么一通说,卫兵态度有些松动了。再说了,寻常卫兵不似秦雁那样知道许多内情,不敢得罪大少“明媒正娶”的“少奶奶”,终于是妥协了,说道:“我让人带去”
那卫兵窘迫地将“少奶奶”三个字含糊过去,沈馥也不觉得尴尬,自在得很,加上刚刚“洞房”胡闹了一通,俊秀的五官上还带着点欲语还休的慵懒之色,越发像那种以色侍人、恃宠而骄的姘头了。
沈馥跟在卫兵身后下楼,绕着回廊往厨房去。沈馥往宴会厅里看,里头已经没什么人了,他眼风一扫,见沈令仪正坐在角落,她面前站的是孟三。孟三撑着沙发靠背俯身和她说话,态度殷勤。
沈令仪也眼尖,一下子就见到了窗外走过的沈馥。她收回目光,笑着对孟三说道:“失陪。”
孟三显然对她起了色心,很是殷勤,见她以扇掩面低头一笑,就猜到了她是要去解手,也不再纠缠,只看着她袅娜的背影出身,心里叹一
着,他将那分给他一半的玉带钩拿出来。玉质触手温润有光泽,定是时常被人捧在手心赏玩。
想来,陆家夫妇恩爱甚笃,婚礼本是花好月圆、白头永偕的开始,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。这是陆重山一手造就的,也是陆既明的心结所在。
沈馥将陆既明扼在他手腕上的手轻轻拉开,放在床上,那一半玉带钩防在旁边,闪身从房间出去。
孟三已经不在外面了,沈馥招手唤来卫兵去叫秦雁,秦雁来得很快,听从沈馥的吩咐拿来纱布和药。他知道陆既明受伤,倒也不担心沈馥使坏,只是言外有意地提了一句:“宾客今晚都在醇园留宿。”
宾客中自然有沈令仪,这明晃晃的威胁,沈馥也不放在心里,反而高兴起来,想着趁陆既明受了伤顾不了太多,偷偷去见沈令仪一面。
拿着药和纱布,沈馥回房去了,陆既明仍旧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,只在沈馥往伤口上撒药粉的时候身上颤了颤,沈馥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,撒好药粉后又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,利落又整齐。
他伸手碰了碰陆既明的额头,有些微烫但不算严重,他将沾了血污的被子抽走,随意仍在一边,从立柜里又找了一床被子,盖在陆既明身上,转身出去了,又叫来秦雁,让他找个信得过的医生来。
秦雁打量他几眼,领命去了。
沈馥见他去了,装作突然记起什么似的,和卫兵说:“大少说饿了,想吃刚刚宴席上的银耳燕窝羹,我去拿。”
卫兵开始还想着要拦他,说叫仆从拿来就行,沈馥毫不客气,又说道:“大少的吃口你又不知道,他得吃甜口的,加多少蜂蜜水你能拿得准吗?再说了,大少说吃羹就只用羹吗?不得再拿点儿别的吃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