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阿拎着点心盒子回去给沈馥,沈馥正高高地坐在院子里的榕树树杈上,看着陆既明的汽车远远消失在巷子口。他一见点心盒子,三两下从树上下来,开了盒子,还没进房间呢,点心就没了小
秦雁又道:“账上的钱有点吃紧了。”
陆既明看着鱼池里的鱼游来游去,池底的假钻石熠熠生光。半晌,他说道:“这个沈馥是一面大旗,得迎着风扯起来,有大用。”
没过几日,平洲城的百姓又有新的谈资了。
陆大少爷最近不捧戏子不喝花酒,倒看上了城西沈家的少爷。陆大少的汽车是日日开到沈家门前,各式各样的礼物流水似的送。虽然陆既明是风流富贵,可沈馥也不是他从前捧的那些戏子男妓,陆大少上门十次,沈馥能见他三次就不错了,礼也是退的比收的多。
一日,陆既明又来了,在沈家门前,倚在汽车旁边。
在听雨桥西的陆公馆时,正好见到了沈馥退回来的一匣子钻石。
他坐在窗边,叼了根纸烟,正划亮了火柴点烟。秦雁立在旁边,皮靴锃亮,立得笔直。陆既明打开匣子,将钻石撒了一桌,夹着烟伸出食指一颗一颗地数,一颗也没少。
“怎么样?”他问。
秦雁回道:“沈家在城西,两层的洋房连院子,姐弟同住。问了左右,都知道沈家是北边来的,原本是做绸庄生意。要不要叫人去豫北看看,查查底细?”
“不用。底细如何都不重要,掀不起浪。”
小阿去开门,瓮声瓮气地回答道:“我家少爷睡了。”
陆既明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间,说道:“这大白天的,你家少爷猫冬呢。”
小阿愣头愣脑地说道:“我家少爷说他自己睡了。”
陆既明笑了,从车里拿出一盒点心来,递给小阿,说道:“家里甜点厨师做的,给你家少爷吃。和他说,我邀他除夕到富春山居听戏,若不来,钻石戒指我就扔到鱼池里喂鱼了。”
说完,也不等回话,钻回到汽车里,扬长而去。
陆既明叼着烟,满满抓了一把钻石,伸到窗外,手一松,手里的钻石就像流星似的,全部坠落在院子的鱼池里。里头的肥锦鲤都被喂傻了,以为有人投食,翕张着嘴巴就要来吞。
钻石全部沉到了池底,反射着院子里的灯光,在水里闪闪发亮。
秦雁皱了眉,喊了声“大少”。陆既明扑哧一笑,又抓了一把撒下去,说道:“紧张什么,假的。真的那匣去兑现了,付北边那批军火的尾款。一时间没那么多闲钱,搞了一匣假的。”
秦雁说:“要是被发现了”
“不会。”陆既明抖了抖烟灰,想着沈馥来讨钻石戒指时装模作样的样子就想笑,“这是个聪明人,舍不得小的怎么套得到大的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