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苗突然觉得怪没意思,低下头,小声说道:“没什……”
项澍就站在原地,看他会儿,“嗯”声走。店里空荡荡,祝苗口喝完咖啡,站起来洗杯子,几只猫还没喂,围在他腿边叫个不停。水“哗哗”地流,祝苗长长地叹口气。
他想到,项澍又收留他,又给他发工资,他实在是没有理由给人家找麻烦。
他暗恋就是麻烦。
祝苗给自己感情迅速地定罪,不再多想,利索地喂猫去。
院浇水,去隔壁街宠物店扛回来包猫粮袋猫砂,不发言地把猫砂换掉,把脏猫砂拿下楼扔到街对面大垃圾桶里。
他扔之后,回头看,才发现装猫砂垃圾袋是破洞,大概是被猫咬过,脏猫砂从破洞里漏出来,在他身后连成条线,像童话故事里被扔到森林里兄妹身后留下面包屑。
祝苗站在原地,深呼吸十秒钟,认命地回到店里,拿扫把,从楼上扫到楼下,全部扫干净,整个过程项澍就在吧台后面坐着,言不发。祝苗觉得自己都要生气,这个人怎回事,对别人好时候能这好,对别人坏时候能这坏。
祝苗不和他说话,自顾自地忙里忙外,抿着唇。
项澍在吧台后面冲杯咖啡,玻璃小杯子用热水烫过,咖啡倒进去些,杯自己尝,杯放在吧台上,说:“喝吗?”
之前成绩进步让祝苗成为班级里进步典型,老师放在他身上目光都多,但他这两天心不在焉让老师们又恨铁不成钢,反复地和他聊,让他“戒骄戒躁”“稳扎稳打”,祝苗领他们好意,每次都认真地听,走之前还鞠躬。
祝苗打给叔叔电话,甚少有接通,几次去看奶奶,奶奶都是意识不清,祝苗问是什病,医生说大堆,总结下来就是人老,身体机能在不可逆转地衰败。祝苗觉得,现在每分每秒都是在给气球打气,气球在
怎不喝,喝,不喝白不喝。
祝苗走过去,口把那小杯咖啡喝干净,他意料中酸苦涩之类味道竟然都没有,咖啡里有股淡淡奶油味,味道平衡,没有酸也没有苦。
项澍也没问好不好喝,把剩下又倒给他,收拾吧台,说道:“打烊。”
时间还早得很,祝苗拿着温热咖啡,看着热气冒出来,咖啡坚果奶油香不住地钻进他鼻子里,让人安定而治愈。他看着项澍把东西摆好,手机揣进兜里,眼看着就要走,祝苗突然叫道:“等下——”
项澍都走到门边,伸出去扶住门手顿顿,收回来。他看着有些紧张,有些戒备,他看着祝苗,开玩笑道:“怎?怕黑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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