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孑然怔怔地,说不出话来。
她也不知道。
要是知道,就能放开心怀重新和顾茕在起,不用像现在
顾茕慌,嗫嚅着唤声:“阿然。”
不叫还好,叫她名字,陈孑然手狠狠抖,花洒从顾茕耳边滑落,哐当掉在地板上。
“阿然!”顾茕从她怀里坐直身子,不知所措。
陈孑然捂着脸背过身去,嗓音沉郁闷哑,就像燥热阴沉署夏里声闷雷,不上不下堵在人心上,“你就知道拿你自己来威胁,不就仗着喜欢你,舍不得你?除这个你还会什?只是喜欢你,又不是欠你……”
顾茕看着她颤抖肩胛骨,忽然觉得自己挺不是人。
“浑身没劲儿,举不起花洒,你能帮洗个头?”
陈孑然想,自己定是上辈子刨顾茕祖坟,这辈子才要来受她折磨,还她孽债。
顾茕身体酸软地歪在陈孑然怀里,半眯着眼享受陈孑然给她洗头。
蒸腾水蒸气暖烘烘地捂得人发汗,陈孑然手指轻巧挑开发丝,指腹按摩头皮,又打洗发水,在头顶搓出泡沫来。
顾茕额头靠在陈孑然胸口,动作不便,流水把陈孑然棉质睡衣也弄湿,贴在身上,软软地勾勒出轮廓。
人已经站不住,只得半个肩膀倚着电线杆子,目光涣散。
二人在深夜冷风里对峙。
最终还是陈孑然败下阵来,颓丧懊恼地垂下头,把拽住顾茕胳膊肘,拉着她转身上楼。
顾茕眼冒金星,走路时两腿都有些打颤,瞧着自己被陈孑然抓着胳膊,心里起几分暖意,望着陈孑然后脑勺直乐。
就知道她于心不忍。
为己自私,明知会让陈孑然痛苦,还是忍心做。
甚至以此要挟。
陈孑然说对,如果她不喜欢顾茕,顾茕能要挟谁去?莫说湿透地站在风口,就是湿透站在冰窟窿里,谁会在意?
也就是陈孑然喜欢她。
“阿然,怎你才肯相信不会再伤害你?”
顾茕侧头正抵着她胳肢弯处,呼吸之间,热气滚烫。
陈孑然最娇最嫩处,烫得心尖直颤。
顾茕喜上眉梢,这盆冷水浇,真值。
却感觉鼻翼旁砸下来滴水。
不是花洒喷头热水,顾茕睁眼看,陈孑然臂弯撑着她后颈,边帮她洗头,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她这种温软性子,要是没浇那盆凉水还好,自己浇盆水,哪儿还能狠得下心?
顾茕太解她。
上楼,陈孑然把顾茕粗鲁地搡进浴室里洗澡。
转身想要离去时候,被顾茕叫住,“阿然……”
“你还想干嘛?”陈孑然没有好脸色,声音也是凛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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